韩苏龄躺在床上睡得也并不安稳,梦里似乎总能听见一个女人似乎在哭诉什么,不知是因为声音太远还是太虚弱的缘故,传到她这的时候听得并不真切,以至于她有些烦躁:这他娘的到底鬼哭什么呢?
她才翻个身,就听见有人在她耳边轻声唤她:“公主,公主,该吃药了。”
她艰难地爬起来,勉强认准药碗的位置,伸手接过来,一饮而尽。
“公主,这···”
“说,啥事儿?”
“奴婢觉得您不该再喝这药了。”
“我知道,不是说了吗,喝完这副就不喝了。”
“其实···其实奴婢是想说,您不喝这药,大王也不会来您这儿的。”
“我*#*&···”
韩苏龄满头黑线,这话要是放在别的主子面前去说,估计这小丫头早就被打死了。
于是心里不禁怨念,这韩苏龄到底是怎么个倒霉玩意儿,在娘家那么不招人待见,嫁妆少不说,连陪嫁丫头都只给了这么个“半成品”。
“他来不来是他的事儿,我喝不喝是我的事儿,跟他没关系。”
“可是您的眼睛···”
“行啦,我自己心里有数,别唠叨了,没什么事儿你就回自己房里歇着吧。我再睡会儿。”
韩苏龄这一觉直接睡到半夜,要不是一阵风给她吹醒了,她大概能一觉到天明,倒不是她睡眠质量好,主要是那药里有安眠的成分。
睁眼也只能朦胧看到这一片屋顶和院里的枯燥景象,倒不如睡着。
她下床准备关上窗户,却突然晃了下神,接着又自嘲真是神经敏感啊,不过是风吹的树影摇晃,怎么就能想到他呢。
关上窗,躺在床上,后半夜很自然地失眠了。
“弦儿?”
“大王。”
“怎么不睡了?”
“臣妾睡不着,吵醒大王了?”
“没有,你动作轻得很。我只是觉得身边空了,就问问。”
“大王睡得好轻。”
“你不在,我睡不安心。”林睿夙伸手将人拉到自己怀里。
“大王···”
“嗯?”“大王不去看看龄妹妹吗?”
“不去。”干脆利索的两个字,表达了内心坚定的想法。
“臣妾听说龄妹妹的身体一直不大好,入秋以来似乎更严重了。”
“身体不好找太医,我去也没用。”
“可是···自从龄妹妹嫁过来,大王从未去过···”
“弦儿,我的心里只有你。至于她,没办法,只能怨她自己命不好。”
“可···”
“弦儿你放心,除了我这份心不能给她,其他的我都不会亏待她的。你有身孕应该多休息,这些无关的事、无关紧要的人就不要多想了。”
此时韩苏龄本来正在自己床上好好的躺着,却突然打了个大喷嚏,她裹紧被子,心想:肯定是宋儿那臭丫头片子又念叨我呢。
与此同时,宋儿也没来由的打了个大喷嚏,琢磨不知道是谁在想她。
阮氏王后,全名阮卿弦。与当朝的大王是表兄妹关系,虽然因为庶出身份在自己娘家过得比较辛苦,但架不住本人命好,在一众女子的画像中,直接被大王看中,接进宫来做了正室。
不像这个韩苏龄,真是个倒霉坯子,虽为正宫嫡女,奈何亲爹亲娘死得早,自己又没有同胞兄弟给撑腰,新王虽只当她可有可无,不曾过分苛待,但又奈何新王他娘——新太后看她不顺眼,所以有这么个联姻的事儿,便把她顶了出来。
一国的正宫嫡女,居然嫁人为妾室,她这王兄和新太后倒是真不怕打自己的脸。
说来她与那王后阮氏这前半生的命运也算相似,只是人家嫁过来便是花团锦簇,哪像这个韩苏龄,搁哪儿都觉得多余。
“唉”
“公主怎么了?怎么又叹气?”
“哦···吐浊纳清”说着她又深吸了一口气。
小丫头宋儿被她这模样逗笑了,转而却又愤愤不平了:“这滦渠的大王莫不是傻子?我家公主美若天仙他竟连看都不来看一眼。”
“你呀你呀,早晚有天得栽这张嘴上。”
“奴婢就是气不过,她一个臣子家的庶出凭什么做皇后,我家公主是一国正宫所生的嫡女,凭什么要被这样对待。”
“你够了啊。”韩苏龄正色道:“不训你,你还越说越来劲了。这话让旁人听见,传到太后大王那里,咱俩怎么死都不知道。”
“是”宋儿很委屈。
韩苏龄又不由得放缓语气:“其实你细想,咱们在这儿的生活可比在秦越时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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