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一丝一缕的透过窗台洒落在房中,给屋子增添了些冬日的温度,可榻上躺着的人却表情挣扎痛苦,眉头紧皱,额头间居然还冒着汗珠。
一大桶冷水从头顶倾泻而下,离春睁开眼,脸上留着的液体不知是水,是汗还是血,或者都有。他跪在血泊中,满身伤痕,身体摇摇欲坠,背脊却保持挺直。
在他前方坐着的外邦男人是东鲁的大汗新川那,此时正一脸讥笑的望着他,不轻不重的话却推垮了心中最后的围墙,那个男人说:
“离春,你是我的儿子啊!”
离春蓦然抬头,满眼不可置信,身体前倾嘶吼道:
“不可能,你肯定在骗我,我父亲是沽国护国大将军,我从小在将军府长大,对,你们一定在骗我,我是沽国的臣子,我是沽…”
话未说完,一把匕首却从后方直直刺入了他的背部,他当即吐出了一口鲜血。
“对不起,长竹,我也是迫不得已…”,熟悉的声音从背后响起,带着复杂的情绪。
是云怀,他居然傻到将全部信任交到一个细作手中,害死了父亲与…宁渊。
离春以头点地,眼泪无声地落下。
宁渊,宁渊,我原以为你困我囚我,是因为你害怕我,怕我将军府威胁到你的皇位,可是你如果是为了害我一生,又怎么会为我而死呢?
就在刚刚,宁渊替他抵挡了刺向他的所有刀剑,就这样死在他的怀里,他说:
离春,你不要怕。
离春双眼空洞的望着地面,被俘后受尽折磨也未曾流泪,可是现在,泪水就这样一滴一滴地砸向潮湿的地面。
太傻了,真正爱自己的人被自己亲手送上绝路,曾经要守护的百姓因为自己即将流离失所,满心相信能带自己脱离囚笼的人其实只是利用自己。
最该死的应该是我啊,宁渊,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们都不要死好不好,来带我回家好不好。
泪水一滴一滴顺着脸颊滑落,触及脸上伤口,明明那么小的伤口,可是为什么会这么痛啊,好痛啊,全身骨髓被人抽离般的痛,可新川那并不打算放过他。
“沽国骁勇善战的大将军看来并没有传闻中厉害,我不过在他饭食里稍微动了点手脚,交手不过几回便被我们将士乱刀砍死了哈哈哈哈,听说,尸体正在乱葬岗喂狼!”
“噢还有那个皇帝,你不是说他不爱你吗?怎么还会为你而死啊?”
离春额头青筋突起,目眦欲裂,怒吼道:
“我要杀了你!!!”
新川那像是没听见他的愤怒,一步步走向了离春,蹲下身,继续讥笑道:
“哈哈哈,沽国人真是有趣,离春,好孩子,来可汗身边吧,我们一统天下,享用无尽权力与财富,如何?”
话音未落,电光火石间,离春使尽全身力气向前扑去,新川那猛地摔倒在地,而离春整个身体被身后的云怀掼倒在地,背部匕首深深地直刺入心脏。
我不甘心,我不能就这样死了,这么多人因我而死,我要报仇…
爹爹、宁渊,
我不能死,
我不能死。
……
离春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脑子里“我不能死”仍响在耳侧。
他环顾四周想找到新川那和泰津通海却发现自己根本不在阴冷潮湿的地牢,这里四周明亮,干燥温暖,他居然躺在将军府的房内!
离春连忙掀开被褥跳下床去,赤脚在房间内走了一遭,这确实是自己的卧房,可这是怎么回事?
我不是在地牢,怎么会出现在将军府里,我真的没死?所以父亲也没有死,一切都是新川那在骗我。
正思及此,他听见了门外急急传来的脚步声和推门声,离春呆愣着望着开门的男人。
“离春,你真是越发不像话了,病方才初愈就赤脚在房间内四处走动,我知道你不愿与陛下成亲,但有什么话不能坐下来与爹聊聊?”
对面站着的离春却好似受了什么惊吓,双眼圆睁,拳头握紧又松开,眼泪瞬间盈满眼眶。
“小春,怎么还哭了”
秦固刚刚的怒火全消失了,连忙笨拙地走到离春面前,用满是厚茧的手掌为他拭去眼泪,心里急坏了,他的记忆里,这个小霸王七岁后可再没哭过。
秦固疑问还未问出口,就直接被离春扑得向后踉跄了一下,听着他带着哭腔哽咽道:
“爹爹,我想你了,我以为自己再也见不到你了。”,说完将头埋得更深了一点。
秦固低头只能看到离春微乱的发丝和抖动的肩膀,他现在已经不是诧异而是震惊了,要知道离春整日没大没小的喊他“老秦”,除了求人,怎么骗都不肯叫爹,今天这是怎么了,落水了一次还改性了?
秦固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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