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到了这,耳边就只有打铁声叮叮咚咚反复作响,有时能安静片刻吧,脑子也止不住回想重复。”
“叮叮咚咚,叮叮咚咚。”
“习惯后,我倒已记不得清静是甚滋味了。”
“其实也没有那么无聊,来到这里的人个个都精力充沛,光是不停地锄地,还不足够发挥过剩的精力。”
“所以我这么说您多少理解吧?在外面的时候我觉得司空见惯,但待在这儿最快活的事情,就是看他人的意气相争。”
“或三五成群,或以多欺少,我总不会缺席,只是看看的话。”
“越是去看这样的人和事,就愈发觉得,不管处境怎么变换,人还是热衷于眼前的恩怨,”
“这样想想,我退出来,倒未必是件坏事。”
提笔至此,沈望心里却还是有所反问,他发自内心的觉得,一时意气的争斗实在肤浅,谋权夺势的争斗更是恶臭。
除此以外,却仍止不住想反问自己,人与人之间,还是有漂亮的胜负存在的吧?
为此而出手,人生能变得更加完整吗?
红岩倾吐着炙浪,但把这地面给烤的通红的,并不是熔浆,而是所有修真人士梦寐以求真元矿产。
高纯度的元气,以液态的形式分布在地层,藏在每一块被烤得火红发烫的岩石下。
一旦在锄头的敲击下使其重见天日,顿时就犹如掀开了蒸笼,让整个空间热的流金铄石。
钢铁都会为高温而屈服,在这样炙热的环境下遭受炼化的,却是每一个身经百战的躯体,和行侠仗义的心
这座昔日用作通天的陵墓,现在是江湖大侠的穷途末路,争斗到最后所到达的人生坟场。
沈望在此沦落,好在沈家在朝野手眼通天,他在这里可以被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对待,活在了幸运与不幸的夹缝之中。
至少,比起人间的世情薄,人情恶。
这炼狱里的狱友还多那么些人情味,可以同病相怜。
但也就止于此,奢求什么漂亮的胜负?再可笑不过的妄想罢了。
“好了,这样就行,劳烦您交给父亲。”
想到最后还是搁笔,把写好的信封好,交给了眼前久等的男人。
享受过短暂的宁静,沈望现在所在做的事情,不过是利用父亲的愧疚感,向大哥传达自己的妥协,以此换取微薄的体面。
不这样做的话,坐在面前的,就是来索命的人了。
闻言,坐在对面那恍若没有生息的人动了起来,精致的盔甲发出的摩擦声,让他光是站起来,都让人感到沉重。
沈望只能从凤翅眉庇下看到一双阴森森的眼,他原本觉得肥硕的人,面相都多些温和。
现在他面前就有活生生的反例,
与其说是肥硕,沈望觉得他更像是一头熊,想必总是在战场上打胜仗,总是在最肥沃的土地劫掠的人。
才能养出这样凶恶并肥硕的身材。
真正让沈望觉得不舒服的,是在他眼中的自己仿佛轻若鸿毛。
那眼神写满了熟视无睹,是在看石头,看草木一般,毫不在乎的眼神。
更像是在看一个人生无了意义的将死之人的眼神。
想要沈望死的人不少,但他们全比不过这位将军那不经意般的一瞥。
能使沈望能够强烈意识到他和死亡的距离。
因此沈望发自内心的觉得,坐在对面的定是一位已见惯了死人的常胜将军
连他都这样看待自己,这比天下第一的算命先生算出的死字都要真切的多。
“若是这样,难怪父亲觉得大哥才是能办成大事的人。”
“奈何?只得怪自己不惜命罢。”
从落入这地牢开始,就该料想有这天,可切实感受到死亡在逼近,他也不禁五味杂陈。
开始后知后觉的意识到,所谓漂亮的胜负,或许只是自己想要体面的死罢了。
离开了宫殿,沈望总是会看看天空,今天是个没什么云的大晴天。
上次看到天空是两个月以前,下次是何时就难说了。
他的身边,有五六个官兵紧紧盯着,长官来到他的面前,按照惯例给他蒙上头巾。
一个人把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扶着他的右臂,一群人便开始走动起来。
“恩,是回去的路,不是去处刑台的路呢。”
沈望在内心深处松了口气,也难怪他现在疑神疑鬼,任何时候这些人都可以要他的命。
来到通向地下的电梯前,又有一波人汇集进了队伍。
直到进入电梯,仅凭感觉判断约有六个人与自己同乘吧?
如果现在能揭开眼罩,沈望挺想满足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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