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近鬼海,边陲无名小镇。
镇北满目荒凉,一口悠悠古井,看起来已经废弃多年。
只有轱辘上盘着的一条粗壮斑驳的旧井绳,印证着曾经的热闹。
一个面色饥黄的诡异老疯子,坐在井沿,头上顶着一堆杂草,糯着嘴角在小声嘟囔:
“井…里…有…鬼。”
盛夏刚过,已近初秋。
正午的骄阳炙烤着沙地,人间仿佛随时都要燃烧起来。
这时候,谁要是能在井水中泡上一泡,那可舒爽极了。
…………………………
聒噪的蝉鸣,被一阵吵嚷的人声吓断。
七八个精壮汉子,推搡着一个瘦弱青年,远远走来。
到得井边,其中一人一把将老疯子掼倒,摔在地上,还特别嚣张的踹了一脚。
“捆起来,捆起来!”
“将他的双脚的捆起来!”
为首的胖子高声喊叫。
人群立刻像虎狼一般将青年死死摁住,拽过那条井绳,不由分说牢牢地拴在了青年的双脚脚踝处。
倒地的青年,和侧躺的老头两两相望。
老头依旧在嘟囔着井里有鬼。
青年却是眉毛一挑,咧开嘴角对他微微笑了一笑。
“吊起来!吊起来!”
两个力大的稳稳的把持住水井轱辘,青年已被悬在了井口半空,并无挣扎。
胖子又在高喊:“听我口令,我数一二三,你俩一起放手!”
“一!”
“二!”
“三!放!”
水井轱辘飞速旋转,青年急坠而下。
噗通,哗啦……
井边的人群里顿时爆发出一阵哄笑。
青年本能的屏住呼吸,在水中甩了甩头,感受着那份冰凉。
这种天气,若能在井里泡上一泡,那可舒爽极了——如果不是被人丢下来的话。
过了一会,胖子让人把青年给拉了上来。
青年浑身湿透,井水顺着倒垂的发梢不停的流淌。
这胖子名叫王中雷,是镇上大户王家的嫡系长孙。
胖子阴沉的看着狼狈的青年,拿起一根小木棍,戳了戳青年的裤裆。
“那姬家小主,是你也能看的?”
“就连我都不敢正眼打量,你倒是瞧的肆无忌惮!”
“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配吗!?”
“你个臭耕田的下贱奴才!”
青年不答话,只是又咧开一边嘴角笑了一下,眼睛里有一种掩饰不住的光芒。
这让胖子简直气急败坏。
他不明白,这小子明明身体很虚很弱,为什么骨头里却偏偏有一种硬气,一直以来都是如此。
他知道这青年在一年前被人送到家里来,做了一个低贱的奴仆,每天下田种地。
起初胖子并没有注意到这个病病秧秧的人,后来听闻他经常给奴仆们讲一些大逆不道的混账话,就心血来潮过去打了他一顿,并从那以后开始,怎么看这小子就怎么不顺眼。
可是,在数次下了狠手教训过他之后,这小子非但没有像其他奴仆一样变得对自己很畏惧,反倒是让自己有了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
那种感觉,隐隐约约是一种……蔑视?
这简直是无法无天,简直是作死!
想到这里,胖子更加怒不可遏。
“放!呛死这个不知好歹的东西!”
噗通,哗啦……
胖子明显想要青年多吃些苦头,迟迟没有叫人将他拉上去。
青年已经憋的满脸通红,但依然保持着镇静。
他在水中缓缓睁开双眼,盯着眼前一道虚幻的蓝色淡幕。
倒计时:5分58秒。
倒计时:5分57秒。
倒计时:5分56秒。
青年叫苏秦,二十三岁,一年多前来到的这个平行世界。
在一个名为鬼谷的洞中,有位白胡子老道说他是天选之人,将有大任在身。
却又说他必须先去人间磨练一番,便把他放逐到小镇王家为奴,每日劳作。
同时还敛去了他大部分的体能,这使得他虚弱无比,每天都像在生着一场大病。
可想而知,在过去的这一年中,他做那些种田的苦力活有多难,又挨过了多少鞭子。
在原本的世界里,他可是被号称“电梯战神”的道上人物,凶悍无比。
在这里,却只能被迫窝窝囊囊的苟延残喘。
若不是有同为奴工的向家两兄弟对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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