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长安街头，摆摊少年

大唐

长安城。

昨日大雨，直到今日黄昏时分方才放晴。

“老爷，政事是要紧没错，但也得保重龙体啊！”

“你看，这宫外多热闹，出来溜达溜达，不比呆在那皇宫里憋闷着强？”

城中，川流不息的长街上，乔装成护院模样的宁国公程咬金苦口婆心，边走边劝。

“观音婢让你陪我出来，你放着家里的孙儿陪我出宫...自然知道你们是好心。”

“可我，实在是放心不下宫里那些折子。”

他身旁的李二轻叹一声，忧心忡忡。

才四十多岁的年纪，李二双鬓泛白，早不复当年横刀立马的英武青年，眉宇间更是挥不去的愁容。

如今春耕已至，过几个月收获时节，北方突厥定会如往年一般，挥骑南下，在边界烧杀掠夺。

各地陆陆续续又降下天灾，天花疟疾有肆虐之照相，盗贼蜂起。宫里各地方呈上来的折子，堆满半座寝宫。

百姓不得安生他这个当皇帝的，怎么会有心情享乐？

如此种种，民间更是流言四起，说新皇弑兄，逼父退位，必遭天谴...

这几日，长孙皇后见夫君日渐消瘦，实在不忍，便央求宁国公陪他出去散散心，以免积劳成疾。

如今敢硬拉着皇帝出宫的，也就是皇帝身边的几个老朋友。

只是长孙，杜如晦等人，还要处理大小政务，只剩下程咬金一个消散国公最合适。

“朝中那些烦心事要如何处置，老臣是不懂，但老臣总听府上的教书先生说读书得劳逸结合，今日既然咱出来了，就敞开了玩。”

“等回宫了，再处理那些折子也不迟。”

讲过一通皇后教的大道理，宁国公屁颠屁颠凑到李二跟前:“老爷，你看咱这会儿去哪逛逛？城北坊市？还是西边的栖凤楼？”

一说到栖凤楼，宁国公顿时两眼放光。

在国公府里，得顾及儿子儿媳脸色，平日也不好去烟花之地，如今是陪圣上出门，该是时候好好享受一番。

不去，就在城中逛逛，酉时回宫。”

李二毫不留情拒绝这个提议，旋即狠刮了一眼没心没肺的宁国公。

若能把玩乐的心思用到朝堂，多琢磨琢磨为官之道。

还会被群臣骂上一声程憨子！？

宁国公无奈，只得老老实实在李二身后跟着。

一君一臣在街上闲逛少许时候。

某个时刻，宁国公眼巴巴的走过栖凤楼门口。

不久，被前方一阵吵闹声吸引。

“老爷，前面有热闹看！”

只见街头处，许多百姓聚在一起，不知围看着什么，十分热闹。程咬金一见有热闹看，一下来了精神，拉着李二跑了过去。

“...”

“娘的，又输了！庄家竟然搞出个顺子！”

“哈哈，三条碰顺子，兄弟，你输得不冤！”

“我就不信邪了，再来！”

“……”

“三条，顺子？”

看这些百姓捋胳膊的架势，应该是沿街摆赌摊的。

宁国公看向李二，好奇问道:“老爷，你听过这些词么？”

李二摇摇头。

他也是第一次听到这些陌生词汇。

“要不，咱也凑凑热闹？”

宁国公跃跃欲试。

他自诩赌遍天下，在未归顺大唐前，就嗜赌如命，只不过近些年府上金银满箱，家里不缺钱，也想不起去赌坊作乐的事。

这八成是哪个泼皮，新发明的赌法？

“俗话说十赌九骗，何况又是这样的沿街小赌坊。”李二无奈道。

宁国公自信一笑，胸脯拍得直响。

“在我程知节面前，就没人敢出千。”

“若那人真是出千，骗百姓辛苦赚来的银子，我就掀了他的摊子！这样一来也是惩善除恶不是？”

李二无奈笑笑，看了看天色，点了点头。

既然老爷点头，宁国公立马来劲了。

来到人群后，粗壮手臂一挥，硬挤出一条道，旁人刚要开骂，见这黑护院又高又壮，生得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只好忍气吞声的走到另一边。

二人挤到摊铺前。

只见年轻庄家面前架着一方桌子铺着黑布，上面散着许多张方方正正的纸片，画着花花绿绿的图案，看着很是奇怪。

且桌边还有十几两碎银子，闲家这边四五个位置，面前也放着多多少少铜子。

是赌摊无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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