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用的东西,怀个赔钱的丫头片子还敢大喊大叫?咋地?还指望我老婆子花钱给你请个接生婆?”
“四个月的时候,我带你去找神婆子,就算出来你怀的是女儿,叫你趁早给我滚蛋你不滚,现在居然还生下来了。”
“嫂子,你这肚子也太不争气了吧,怪不得我哥和你结婚之后就走了。”
“人家都是在家生的,要是生不出来那肯定是上辈子造了孽,今生克子克女,要是生不出来死了,那也是个讨债鬼托生的,怨不得别人。”
幸福村,袁家三间茅草房内传来阵阵哀嚎。
破旧的格子窗棂外传来一个老太婆的抱怨声。
她越说越来气,手里的脸盆把水缸沿砸出个豁口来。
屋里的惨叫声戛然而止。
关文被撕心裂肺地疼拉回现实,她微微睁开眸子,脸色惨白,无力地抬头看着挂满蜘蛛网的大梁。
泥土堆成的墙壁,墙根四处都是老鼠洞!
她忍着剧痛,努力的看向下半身最疼的地方,有一团黑红的肉疙瘩蜷缩在血泊里,不知死活。
她吓地坐起来,双手颤颤巍巍的不知如何下手,咕咚一声咽下口水。
她死活都没想到,她一辈子奉献给了航天火星探索事业,跟着国家科技的前辈们一起研究火星播种移民的问题,她主要负责的是机械设计以及地质分析,事业有成,偏偏没有自己的孩子。
后来实验室爆炸,再睁眼就到了这个贫穷落后的八十年代,还好死不活地遇上一个重男轻女地恶毒婆婆,捡了个现成的包子。
现如今一个刚落地的孩子摆在她面前,连接着的脐带下,翘着豆丁般的小鸡儿,可他了无生气,关文心如刀割。
“死了没?我告诉你,就算是死了,生了个女儿也没啥脸入我袁家的祖坟,啊呸!”
窗外刀子一般的谩骂让关文清醒了不少,她眉心紧蹙,原主的记忆里,她进了袁家的大门,和袁家的二儿子袁明林直接就进洞房了。
可袁明林确实不爱她,只是遵从母亲的叮嘱让关文怀上,给她生个孙子就行。
妈的,什么世道啊,怀孕还能找算命的算出来?再说女儿怎么了?她不也是女的吗?
还有原主,性子这么懦弱不知道反抗啊,不给吃的自己不会去讨饭啊,讨饭也比这日子好啊。
关文气的咬牙,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她也忍不住要爆粗口。
她捧起孩子咬断了脐带打了个结后,抓着双腿让娃儿倒挂着,冲着屁股就是一巴掌。
孩子哇哇的哭起来,口鼻里不断地用处红黄色的液体,总算是把呛进去的羊水吐了出来。
孩子这么一哭,院子里的张翠兰瞳孔收缩,在围裙上擦擦手赶紧趴在西屋的黑木门缝里往里看。
还真没死!张翠兰惹了一脸的晦气,嘟囔着:
“我就说现在女人生孩子没那么娇贵,下午掰玉米,你赶紧去地里搭把手,你妹妹一个人忙不过来。”
屋里的关文看向门外,门缝闪开老大,一条锁链连接着门板和门框。
从外面锁上了?
关文这才想起之前的记忆,她整日吃糠咽菜,刷锅水捯饬一些咸菜就是她的饭。
自从五个月前,肚子四个月大的时候,被婆婆拉去算命,结果说是女孩。
之后的日子连刷锅水都没了,挺着大肚子还要伺候她们。
到了临盆,家婆张翠兰把她锁住了,说是请接生婆浪费钱,如果怀的是男娃儿她还舍得花那个钱。
关文用打着补丁的旧衣服把肉蛋蛋抱住,本来蜷缩着跟个皮球一样大的他,这么以舒展开才发现满脸褶子,瘦的皮包骨头。
一只无子的关文,并没有嫌弃孩子浑身脏兮兮的,轻柔的亲在了皮肤褶皱的额头上。
孩子紧闭着眼睛像是闻到了妈妈的味道,哭闹声戛然而止,小嘴巴撇着,小拳头紧紧攥着,像是有满肚子的委屈,叫人心疼的很。
叩叩叩!
敲门声传来:“没听见我说话?让你下地去掰玉米?”
哗啦啦锁链被打开的声音,一个五六十岁模样的小老太出现在关文面前。
她长得瘦弱矮小,身高目测最多一米五,头上裹着方巾,身上一袭碎花布褂,只是那吊梢眼嵌入突出的颧骨内看着叫人本能的觉得很刻薄。
关文正护着孩子,小老太太龇牙咧嘴的上前狠狠掐了一把:
“你聋了?”
关文这才彻底清醒过来:“我刚生完孩子,怎么下地干活?”
张翠兰一听这话,嗨!生了个赔钱货还长胆子了?竟然敢顶嘴。
张翠兰牙齿都咬碎了:“人家是怎么干活的?人家生孩子都生到地里去了,你这都生完了怎么不能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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