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馄饨,薄皮大馅的馄饨,“刚出锅的包子,热乎啦”,“好嘞,阳春面一碗,客官请这边坐”……
李画安紧抿着嘴唇,脚步匆匆的穿过这一片布满了各种小吃的街道,他面容瘦削、脸色苍白,头发有些蓬乱,但依然可以看出他的年岁并不大,穿着一件看不出颜色的长衫,虽旧但浆洗的十分干净。
李画安脚下匆匆,控制着自己不去看街道两侧的各色吃食,但诱人的香气还是钻入他的鼻孔当中,惹得他肚子一阵咕噜噜的鸣叫,喉结耸动,不自觉的咽下口水。
终于穿过了这条热闹的小吃街,李画安站在街口,深吸一口气准备平复一下因为快速行走而跳得略快的心脏,那知吸入鼻中的却是混合着各种食物味道的异香,这一口气就如卡住了喉咙一般,让他不由干咳起来,脚下一软,身体向前踉跄了几步。
李画安连忙扶住街口的牌楼,调整了一下身体,唉,这具身体还真是弱啊,自从穿越而来,这身体一直是自己的心病,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倒下死了,也不知还能不能穿越回去,想来自己前世的身体早已经被火化了吧。
念及此处,他又想起了自己前世的名字张进步,一个普通的略带土味的名字,如今世上只有李画安,再无张进步了。
李画安抬头看了一眼头上的牌楼,牌楼上写着“春熙巷”三字,他心下发狠:“等老子有了钱,非从街头吃到街尾不可,吃一份扔一份”。
拐过了几个巷子,食物的香气和嘈杂的人声被青砖瓦墙严严实实的隔绝在了远处,他一直向着县城外围走去。
穿过一座木桥,眼前的场景突然开阔起来,几十个茅屋稀疏的分布在这里开阔的土地之上,茅屋外面围着树枝搭成的篱笆,篱笆里穿着粗布衣裳的妇人们正在喂鸡养鸭,晾晒衣服。
李画安到了一处院落之外,进了篱笆,拿出钥匙打开这间相对旁边茅屋更加破败的屋子,走了进去。
这便是李画安这一世的家了,李画安进了屋子,第一件事便是将身上的长衫脱下,整整齐齐的叠好,放于床头,这是他唯一一件体面的衣服了。
换上了一件粗布褂子,看看天色已然不早,赶忙从从屋角拿出了半袋糙米,淘洗过后,倒入锅内,捡了几块不多的干柴放入灶下,熬起了糙米粥。
天色渐渐暗了,李画安借着夕阳的最后一点光亮,将碗里的粥倒进嘴里,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唇,收拾完锅碗,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他搬出一个凳子坐在院中,看着周围各家渐渐点起的灯火,不时有三三两两的人影从城中走来,进入到各家院子里,各家院子立刻热闹了起来,间或夹杂着笑声和哭喊声,那是各家在城里做工的男人回来了。
李画安静静的看着这一切,心里说不上什么滋味,孤身穿越异世,没有亲人朋友,虽然继承了原主的一些记忆,但这具身体的原主比自己前世混的还惨,家徒四壁,连蜡烛也点不起,甚至年轻轻的便丢了性命。
夜渐渐深了,洁白的月光洒了下来,李画安走进屋内,关起了房门、窗户,他走到床下,双手从床下拿出了一个乌黑的瓦罐,瓦罐人腰粗细,两尺来长。
李画安抱着瓦罐来到桌子前面,划破中指,往幽黑的罐口中滴了三滴血,瓦罐口立刻腾起了一股黑雾,在罐口翻滚了一下,然后又缩回了罐内,一切归于平静。
做完这一切,李画安将黑色瓦罐抱起,仍旧放入床下,然后打开了窗户,摸索着上了床,躺了下来。
这便是李画安前身留给他的唯一一件东西,一只鬼,盗鬼。
躺在床上的李画安,将脑中的养鬼诀迅速浏览了一遍,发现自己做的并没有疏漏,这才放下心来。
穿越之后,继承了原主记忆,知道原主就是为了养这只鬼而亏空了身体,才一命呜呼,本来很犹豫是否要养这只鬼,但现实让他不得不继续下去,否则他只有饿死。
李画安本也是书香门第出身,父亲乃是举人,家境还算丰厚,可惜父亲两年前去世了,只留孤儿寡母守着家业,李画安从小聪颖,小小年纪便中了童生,若是能发奋读书,未必没有一片大好前程,但可惜他父亲走后无人管束,竟染上了赌博的恶习,又被人设计,短短两年便败光了家产,气死了老娘。
老娘死后,李画安再无人可制,将所有家当在赌桌上挥霍一空,连宅子也抵了赌债,最后孑然一身,几乎饿死街头,还是原来家中老仆见他可怜,让他住在了如今的茅屋之内,还时常接济些米粮,只是老仆年纪大了,去年冬天撒手而去,李画安又回到了没有米粮的处境。
俗话说穷则思变,李画安饿则思变,他不思进取,脑袋里还滋生了邪念,记得小时候曾在家里的藏书中看过一篇养鬼的文字,当年还尝试来着,结果被他爹狠狠揍了一顿,又烧了那书册,这才作罢。
如今穷途末路,他又想起了这个心思,想养一只鬼来偷盗,好继续不劳而获,也是他记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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