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子，先回家看看你奶奶。”

“看你奶奶水坛里的喝完了没？给她添些水再出去割草。听见了没？”一个妇人站在水田里直着身子喊着，远处骑在水牛背上的儿子则是头也不回离开。

“晓了，英子她们还在等俺呢，非得这晚才让俺走。”那名叫三子的孩子满脸不满，嘴里嘟囔，年纪小的他并不明白，田里的活计天天干也没完没了，为啥还得干到这么晚，留着明儿干，让自己早些回家多好。

他都跟人约好了，今天放牛的荻港，发现有红色果子，虽不知道是啥但甜着呢，这时自己才回家，英子她们可别先走了。

想着这些，三子不满的又抽了水牛两下，既想让水牛走得快些又能发泄自己心中的不满，可得早点回去。

火红的夕阳下，插了一天秧苗的妇人直起身子，看着远处自己的汉子。他正低头忙着搂平水牛耕好的土块儿，等着明天好用，对母子俩对话并不在关注。

自己的汉子，侍弄庄稼是把好手，每天都似有着用不完的力气，可就是太过于木讷，三棍子打不出来个屁响，为此妇人与他吵过几次，可那汉子只是蹲在一旁，什么话也不回，很让自己有力无处使的挫败感。

在等会儿自己也得先回家，得为男人准备晚饭，乡下人家都是一天吃两顿饭，自己家虽没那么富足，但自己的男人一累一整天，晚上怎么也得再吃上顿。

还有家里的那老太婆，明明躺床上半年多了，也没见少吃一口，躺床上不能动还得给她留好午饭，不然她定会扯着破锣嗓子喊‘饿’，平日里少不得她一顿，自己和三子干一天活也只吃两顿饭，人真是越老越能整幺蛾子。

想着这些，那妇人又继续弯下腰，趁这会得把这些秧苗插上。等秋收了一家子怎么过几天也得一天三顿饭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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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的三子，先舀了一瓢水，直接端着进了奶奶住的厕屋，果然奶奶身旁的水坛已经空了，奶奶半靠着墙壁，看见孙子进来，干枯的脸上马上就堆满了笑脸，正帮她在水坛里添水，变听见院子外那清脆的女声“三子，你回来了呀！”

“刚回来，等俺下，这就出来了”三子放下水瓢，还没来得及跟奶奶说句话，便往外跑去，直到跑到院子中才想起来，转过头跟奶奶说“奶，俺先出去放牛了，俺娘也快回来了。”可传到屋里的声音却是越来越远了。

靠着墙壁的老太太脸上充满了欣慰，自己的这不着家的孙子居然回来第一件事，就想着看看自己的水坛，这么小的孩子还能记得自己渴不渴，真是自己的乖孙子，不像她娘整一个没良心的婆娘。

肯定是他娘亲使坏，一天天天指使自己儿子围着她转，现在这么小孙子也不跟自己不亲了，指不定就是回来看眼自己没死，再出去跟他娘报信。想到这里刚看到孙子的笑容已经褪去了，满脸只剩阴郁。

在外边的等三子的是两个女孩，年纪大约大七八岁，身上的衣服也都满是补丁，自然都不是富裕人家的孩子。高一点的是英子，小一点的名叫春妮，两家离得不远，平时两人也都形影不离。

女孩子嘛，自然不敢直接离开村子出去放牛，喊上年龄大点的男孩子才是最好的，三子是比他们要大一点，不过今年也刚九岁，所以他们三个再去喊上一个二牛，再加上他们中最大的漠哥，他们五个平常都是一起去放牛。

两个人放牛割草，两个人去捡柴，余下的一个人则是去采些野果，给他们几人当做晚饭。毕竟都是活力四射的孩子，可不满足每天两顿的饭，想着法子多吃点才是最重要的。

这好办法自是漠哥想出来的，他在几个孩子里年纪最大，当然也最有资格做孩子头，漠哥从小没有父亲，田里家里全是他娘一人张罗，白天漠哥跟着他娘亲下田；傍晚要带领着他们几个小的去放牛、割草。

在他们几个心中漠哥是什么都会的，从插秧、耕田到收割舂米，就没有他不会做的事情。自然也就成了他们头头。

“二牛，搁家里了没，出去放牛了”三子在一家篱笆墙外喊着，二牛家里有两头水牛，所以乳名也被唤作二牛，二牛家在村子里算是村子里的富户，即便是农忙时二牛也可以留在家中，不用下田干农活，最是令三子羡慕。

“来了，三子哥”三子刚喊完，二牛便撵着水牛出来了，年龄小的二牛长得不矮，双手一攀牛背，双脚起跳，直接边骑到牛身上，动作甚是熟练。

“可是又在河边玩了一天刚回家？”英子看着二牛那身还没干透的衣服，有着十分的肯定。

“哪能啊，英子姐，我这是刚在井边喝水时撒上去的，我可没去河边”骑在最前边的二牛，回头忙解释道。二牛虽不害怕英子动手，但却怕她回头告状，那可又要被娘那这藤条追着打。

“桂花婶子可说再发现你去河边，只要跟她说，定能从换得你一顿竹条呢。”英子还没说话，身旁的另一个叫春妮的女孩连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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