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楚觉得真是晦气,这一路本想图个顺风顺水,平安吉祥,谁料半路竟杀出个“索命阎王”,越想越是气恼,不由得满面愁云,唉声叹气起来。
“嘿,大哥,我倒觉得,这或许是个大吉大利的好兆头呢!”
“哼!二哥啊,不是我说你,就你这高见?怕是只能哄哄孩童吧!我可得实话实说,大哥所虑很在理,明摆着,撞上那自诩索命阎王,便是霉运当头!”
“哎,打住,瞧你俩这又要争执起来,如此这般争辩,怕是要争到天荒地老了,罢了,罢了!世间万物,好便是好,不好便是不好。还是钟岚实诚,敬初啊,你也甭想安慰我了。”
“不是安慰,大哥,好未必是好,坏未必是坏。诚然,一提及阎王,世人避之唯恐不及;然而,两位想想,我们路遇那位“索命阎王”的李罕之,领着一群喽啰妄图拦路劫财,最终还不是被大哥高超的武艺制服了,那所谓的阎王爷都跪在你面前乞求饶命,嘿嘿,这番情景,又该作何解呢?两位何不想想,这非但不是晦气,反而是吉兆呢?”
钟岚想到符楚大哥的迫切期望,语气温婉道:“可话又说回来,此事终究透着股不祥之气啊!大哥此番所求,不过是要平平安安地迎来一个麟儿啊!”
麟儿?符楚的心猛地一颤,仿佛被一只毒蜂悄然蛰中,瞬间激起一阵难以言喻的痛楚。他紧锁眉头,心中暗忖:是儿子还不一定呢,如果又是女儿,那就有八个女儿要抚养,更要命的是父辈是单传,到了我们这一辈,香火恐怕难以为继了,如此想着,他不禁在心底里默默地祈祷着观音送子……
钟岚敏锐地看出符楚这一心思,便安慰道:“大哥正值青春年华,生了这个孩子后还可以继续生,待到那时,符家儿郎可以组建一支赫赫威名的符家军,哈哈。”
符楚心里很是清楚,虽然自己在而立之年便跃居忠武军衙卫兵统领之位,看似风光无限,实则肩上扛着的是一大家子的生计。没有雄厚的经济实力,仅凭藩镇的俸禄,怎么可能一直生下去哟,本来常患头痛病的符楚对此更是伤透了脑筋。
昨日收到家信说夫人即将临盆速回,这看似喜讯,可符楚高兴不起来,反倒添了几分忐忑与忧虑。但无论如何,还得回去面对现实,于是,一收班就立即带着同衙供职的结拜兄弟袁敬初和钟岚,匆匆地从陈州府向宛丘家赶,没想在此处遭遇自称索命阎王的李罕之拦路劫财。
天色不早,夜幕低垂,符楚望着那群喽啰的身影逐渐在昏暗中消逝,随即一抖缰绳,与袁敬初、钟岚二人并骑,加快了脚下的步伐,马蹄声在寂静的夜色中回响,显得尤为急促而有力。
约莫赶了二三十分钟,来到山岗上,眼前就可以清晰地看到不远处的家了,家家户户的灯火,若隐若现,想必此时正是一家人围坐一堂一起用晚饭的温馨时刻,远方还不时传来狗吠声,更添了几分宛丘的宁静与安详,符楚的心也随之变得柔软而敏感,这份即将归家的喜悦与忐忑交织在一起,真是近乡情更怯。
此情此景,符楚内心像打翻了五味瓶,甚不是滋味,勒住马儿,他转头望向并驾齐驱的袁敬初,目光中带着一丝探寻与不解:“敬初,听说你祖上精通风水相术、闻名遐迩,尤以袁天罡和袁客师二位大相师享有盛誉,为何到你这一代,却选择了投笔从戎而没有继承祖辈衣钵呢?
袁敬初面上掠过一抹难色,他沉吟良久,终是长叹一声,缓缓说道:“我们祖祖辈辈都以精通天文地理、风水相术,因此还谋得一官半职;而到我这一代,虽也承继先祖遗风,习得风水术数之法,可如今世道,国弱而地方诸侯纷争,盗匪猖獗,民不聊生,此等乱世,单靠风水相术,已是难以养家糊口。幸好我自小喜好武术,又得灵凌方丈不吝赐教,略有所成,方能有幸入选本州牙兵之列,勉强维持一家温饱。”
符楚微微点头,正要说话,旁边的钟岚接过话茬:“符大哥的家书说嫂夫人即将临盆,既然你懂得术数,何不施展一番,推测大哥此番是添英气勃勃的小公子,还是小千金呢?”
这话问得恰到好处,正是符楚心里想知道的。
袁敬初沉思片刻,手感风向,双眸骤然一亮,定格于遥远的天际。随后,他声音清朗,带着几分笃定与喜悦,缓缓言道:“风轻、云悠、月朗,看来得恭喜大哥这次是要得公子了……”
符楚屏住呼吸,聚精会神地听着,生怕听漏了一个字,可钟岚好奇地追问:那这个公子的命运如何?
袁敬初正要接着说,突然看见符楚额头上大颗大颗的汗珠直冒,晶莹如豆,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于马背之上微微摇晃,似有不稳之态。他心中一惊,连忙翻身下马,叫上钟岚一起小心翼翼地将符楚搀扶而下,缓缓安置在一片枯黄的草地上,让他端然坐定。
符楚眉头紧锁、双眼紧闭,痛苦地吃力说道:可恶的头痛病又犯了。
袁敬初和钟岚对此情景已经历过多次,找到了解决办法,用冷水浸湿巾帕敷于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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