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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十分刺眼,大地上蒸腾着的热气快要把人烤熟了,四周几乎没有一点绿色,黄褐得让人害怕。由于长时间没有下雨,田地里裂开了许多大口子,最宽处甚至可以伸进人的小腿。小河早已经干涸了,河中间有一条被渴死的小鱼,几只水鸟正争先恐后地啄食着它的尸体,见有人过来,立即惊飞而起,发出阵阵凄厉的怪叫。
毒辣的日光照耀着大地,干旱折磨着所有的生灵。戴了顶破草帽,袁强拖着着沉重的脚步走了过来。田里的水稻在往年早就抽穗了,甚至已经能收割了,而现在了,不仅稻谷不见了踪影,而且稻叶也变黄了,仿佛点上一把火,就会烧着似的。玉米呢,一个球样,瘦小干瘪得宛如老太太似的。
袁强用手搭在眼上,呆望了好一会儿,发现情况不仅丝毫没有好转,反而愈发严重了,现实情况更是让人揪心,袁强嘴唇苍白,心中感到一阵刀绞般的疼痛。远处,一个瘦得都快变形了的小女孩痛苦地蹲在地上,旁边,几只秃鹫在一边虎视眈眈,只等她一咽气,就一拥而上啄食她的血肉,袁强扭过头去,不忍再看,大灾之年,每天都有人会饿死,他已经见怪不怪了,弄不好自己也会跟她一样,成了秃鹫的美餐,世道艰难啦!
袁强是一个贱民,生活在齐国的最底层,他和许许多多的其他贱民一样,世世代代靠租种地主家的田地生活,丰收年景,交完租,剩下的勉强可以糊口,家里穷得连耗子进来都要掉眼泪,现在碰到这百年不遇的大旱,只有等死的份。
古代科技极不发达,水利设施有限,农民种地全靠老天爷赏饭吃,现在久旱无雨,眼看自己的庄稼就要颗粒无收了,袁强急得就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乱转。
抬头望了望天,天空干干净净,连一片乌云也没有,看来今天又下不了雨了,绝望笼罩在袁强的心头。甩了甩昏沉沉的脑袋,他无精打彩地走向家门。
空气里到处充斥着黑色的滚滚浓烟,到处污水横流,臭气熏天,满地都是泥巴和动物的粪便,跳蚤和蟑螂在人的鞋子上肆无忌惮地爬来爬去。
金鸡台村共有一百多户人家,家家穷得惊天动地,家徒四壁那都是形容有钱人的。居民的房屋都是用木头和稻草搭建的,建筑十分密集,走个道都得人挤人,男人们三三两两地蹲在地上,小狗们在生活垃圾所形成的“小山”间四处追逐,巷内传出阵阵的臭气。
风吹动着竹竿上晾晒的衣服,仿佛飘动的旗帜,这些衣服分为三种,一种是半新不旧的;一种是打满了补丁的;一种是破着就让它破着的。村里的居民百分之九十以上是贱民,生活极度贫困,一天能吃两顿就算小康之家了,三天吃一顿也是稀松平常。更有甚者,有些人家几口人竟然只有一套衣服。
“回来啦?”高小菊轻声地问。
“嗯!”心里难受的袁强紧皱着眉头。
看也不看妻子,袁强自顾自地从桌边拉出一把椅子坐下,又从身上摸出了旱烟袋,抽了起来,一时间,呛人的烟味弥漫着整个房间。浓密的烟雾,像一团偌大的黑纱,遮住了袁强,也罩住了高小菊。
从丈夫难看的脸色中,高小菊觉察出大事不妙,为了安抚丈夫,她决定去给他倒杯水解解渴。眼窝深陷,满脸皱纹的高小菊走得很慢,也很吃力,因为她已经怀孕九个多月,即将临盆。
“去地里看过了?”高小菊心中隐隐感到不安。
“嗯!”袁强心乱如麻。
“情况咋样?”高小菊小心翼翼地问。
“嗯!”袁强有口无心地应了一声。
每次都是一个字,而且次次相同,显然丈夫不想搭理自己,高小菊正准备离开,忽然,她发现丈夫正死死地盯着自己的肚子。
“怎么啦?”高小菊胆战心惊地道。
“啪!”旱烟袋重重地砸在高小菊的头上,鲜红的血顺着脸颊流下来,让高小菊的脸看起来十分恐怖,就像吊死鬼似的。
“你这个臭娘们,什么也不会干,一天到晚就知道生孩子,生孩子!生孩子!生你大爷!”火冒三丈的袁强吼道。
声音大到都快震破耳膜了,按说老婆生孩子这是件欢天喜地的事,高高兴兴应该是常规操作,而袁强的表现却极为奇葩。原来袁强已经有两儿一女,三个孩子了,再添上一个就是四个,负担又会加重不少,现在又逢灾年,再生下老四,拿什么喂养?让孩子喝西北风呀!
生活的挫折让袁强的脾气越来越暴燥,日子过不下去,他也不在自己身上找原因,反而把一切罪责归咎到妻子的身上。
深受封建思想毒害的高小菊奉行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的原则,其本做到了骂不还口,打不还手的地步,由于她的逆来顺受,导致家暴不断,一遇到不顺心,袁强就会拿她当“沙包”,毒打一顿出气。
生活的艰辛让袁强丧失了理智,心情越来越烦燥的他猛地冲进厨房,找到一根檊面杖,然后窜到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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