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初元年。(公元237年。)
时值深冬,作为大魏京师的洛阳城,也显露出几分寂寥。
街道上行人寥寥,反倒是巡街的甲士为洛阳增添了几分烟火气。
一辆华丽的马车在宽敞的街道上缓缓行驶,木质的车轮在平坦的青石路面上前进,持续发出‘咯噔咯噔’的声响。
马车前沿悬挂着六枚銮铃,晃动间发出清脆悦耳的‘叮咚’声,路上巡逻的甲士见状,纷纷闪开道路,低头束手站在街边,没有丝毫阻拦的意思,更不会有搜查的念头。
马车上悬挂銮铃本就是身份的象征,天子的车驾悬挂八个。
而这辆华丽的车驾悬挂了六个,意味着马车主人的身份仅比天子低一级而已,绝对是大魏的顶级权贵。
“头儿,这是哪家的车驾?”一名年轻的士卒看着远去的马车,忍不住好奇询问自家什长。
“何驸马。”什长随口答道,言词之中并无太过敬畏,“别看了,今天贵人多,都把招子擦亮,别给乃公惹乱子。”
大魏天子在今年刚改的年号,如今年关临近,恰逢太极殿主体落成,天子曹叡便来了兴致,今日在太极殿举办宴会,整个魏国的高层全都会到场。
汉丞相诸葛亮于三年前病逝五丈原,对大魏上上下下而言,都是去了一桩心病。
而在诸葛亮去世后,整个大魏仿佛都是松了一口气,尤其天子曹叡一改前期的励精图治,开始贪图享乐,大兴土木,在许都、邺城和洛阳,大量营造各种各样的宫殿,以此来彰显大魏的繁荣昌盛和天子的丰功伟业。
倒不是没有大臣谏言,但天子曹叡依旧我行我素。
谏言归谏言,我也知道你们说的是好话,但我就是不听,这大抵就是曹叡的心态。
若说先帝曹丕还尚有一统的夙愿,那么曹叡对于三分天下的局势已经认命,早已没有了进取之心。
好不容易把诸葛亮这个心腹大患熬死了,立马就开始放纵享受。
马车缓缓向皇宫驶去,车厢内的三人正在对话。
“霄儿,为娘教你的礼仪记下了吗?到了陛下面前万不可失礼。”一名美艳少妇开口,声音软糯。
少妇看着非常年轻,明艳动人,顾盼生姿,正是大魏的金乡公主。
大魏太祖武皇帝曹操的女儿,从辈分上而言乃是当今天子曹叡的姑姑。
皇室公主,金枝玉叶,养尊处优,再加上十五六岁就嫁人了。
这就导致尽管金乡公主膝下已经有了一个十八岁的大儿子,如今也才三十五岁,也就比当今天子曹叡大两岁。
优渥的生活条件、以及平日里注意保养,让她看起来异常年轻,跟二十多岁的女子无甚区别。
“阿母放心,孩儿都记下了。”何霄跪坐在一旁,腰杆挺得笔直,轻声开口作答。
金乡公主见状,慈爱的看向儿子,感慨道:“吾儿长大了,该给你寻一门亲事了。”
“呃...”这话让何霄不知道怎么接下去,只能说道:“全凭阿母安排。”
金乡公主微笑颔首,玩笑道:“想必洛阳待字闺中的女子,都要为霄儿魂牵梦绕了。”
金乡之所以这么说,完全就是因为何霄的相貌出彩,让金乡公主格外满意。
至于何霄的相貌究竟如何,就这么说吧,比漂亮老妈金乡公主的相貌还出彩。
“着什么急,道之才十八岁,你就着急让他及冠...”旁边另外一名男子忍不住说道。
道之,乃是何霄的表字。
老爹何晏开创玄学先河,就给儿子何霄起了这么一个玄乎的表字。
金乡闻言凤眸一瞥,冷冷道:“我着急?还不是因为你没出息!吾儿凤仪之才,早早及冠成年娶妻,才好进入仕途。”
男子闻言一窒,面露忿忿之色,最终嗫嚅一番还是没敢还嘴。
“大过年的,阿翁、阿母别吵了。”何霄连忙出言劝道。
“哼,看在霄儿的份上今天不与你置气。”金乡语带嫌弃,最终作罢。
男子自然就是何霄的老爹,大魏著名的花美男何晏。
剑眉星目,鼻如悬胆,面如傅粉,唇红齿白,这就是何晏的长相。
若非颌下留着几缕长髯,何晏看起来就跟奶油小生似的,看着根本不像是四十岁的人。
何晏容貌俊美,细腻洁白,无与伦比,天子曹叡曾疑心何晏每天往脸上擦了一层白粉。
有一次在夏天之时,曹叡把何晏找来赏赐他热汤面吃。
不一会儿,何晏便大汗淋漓,只好用衣袖擦汗,可擦完汗后脸色显得更白了,且白里透红,曹叡这才相信他没有搽粉。
何晏本是汉大将军何进的孙子,曹操霸占了何晏的老妈,买大送小,何晏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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