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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点一
第一章 (1/3)

东宫思语殿。

大雨连续下了数日,满园的桃花被打得支零破碎,残花满地。

屋中没有点灯,昏暗的光线透过窗户照在尧语削瘦脸上,她已经瘦得脱相,面色惨白,躺在床上奄奄一息,嶙峋的四指眷恋又贪婪的享受着难得的明媚阳光。

“木若,今日花开了吗?”尧语问道。

木若低头吸了吸鼻子,擦干眼角的泪花,强颜欢笑道:“开了。”

“好看吗?”

“好看,红的似火,白的似雪,五颜六色地在一起,最好看了。昨日奴婢还和其他姐妹商量着酿一缸桃花酒呢。”

“本宫最喜欢桃花酒了,你们酿好,本宫定要第一个……”尝尧语顿了顿,苦笑道:“罢了,今生怕是无缘了。”

门外长廊上挂满了铃铛,风一吹,叮叮作响。

忽地,尧语想起十年前练武场上让她爱上楚司舟的令牌撞击声。

她是将军府的嫡长女,自小跟随父亲走南闯北,上过战场,立过战功,凡事肆意妄为,不可一世,眼中从未将任何人看在眼中。

从边陲回来后,性子野惯了,一有机会就往练武场跑,挽起袖子上去干几场。

偌大的军营中没几个人打得过她,更加助长她的气势,觉得不可一世。

直到那日,长平王楚司舟站在练武场上冷冷地道:“出剑吧。”

尧语看着他,嘲笑道:“殿下养尊处优惯了,提得动剑吗?”

“试试不就知道了?”

几番回合下来,尧语知道他提得起剑,而且用得出神入化,然而她并不服气,耍赖道:“不算,重来。”

“随时恭候。”楚司舟留下话头就离开了。

后来,她整日与他比剑,闲时看月,恼时谈心,久而久之她也爱上了他。

只可惜,有些东西,一开始就错了。

那年春,她凭借身份地位轻而易举地成为了他的王妃,迎亲那日,楚司舟拿着一串铃铛递给她道:“吾思汝,亦如铃铛响。”

本以为就此郎情妾意,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只可惜,铃铛响,无寂寥。

“母亲,求您救救他。”大雨中,她跪在地上苦苦哀求,恳求忠心耿耿,心怀苍生的母亲出兵救楚司舟。

皇位之争,楚司舟铤而走险,竟然逼宫。

得知消息,尧语马不停蹄地赶到将军府恳求秦月出兵。

“母亲……”不知道嘶吼了多久,秦月才出来,她满脸倦容,一夜之间,苍老了不少,心疼抚摸着女儿的脸,点了点头。

谁知,这一出兵,便成为了将军府催命符。

秦月带兵攻入皇宫。

尧语骑在马头,在一片尸骸中慌忙找楚司舟的身影,谁知“咻”一声,一箭射中尧语的肩膀,楚司舟握着弓箭站在远处,冷冷道:“将军府意图谋反,陛下口谕,杀无赦。”

谋反,没有谋反。

我只是要救你。

尧语百口莫辩,也没机会辩,无数的禁卫军向自己冲来,尧语不知道自己劈了多少人,一腔怒火无处宣泄,她累得躺在地上,楚司舟走过来,居高临下,道:“多谢,我的王妃。”

后来。

皇帝下旨,诛杀将军府一族。

楚司舟亲自宣的旨,他带着他真正爱的人,他的太子妃,道:“尧语,你的价值本王铭记于心,安心地去吧。”

原来,武场上他竭力胜,王府中他假装爱,皇宫中他故意反,一切的一切,就是勾引自己落网,把将军府拉入乱局,成为他的垫脚石,助他一步步走向高位。

这一切怪谁呢?

怪只怪自己一意孤行,不知好歹,不听劝阻,错信奸人。

门被推开,一群披坚执锐的士兵托着一壶酒进来,他们并不粗鲁,也不冒犯,打量了一番屋中,见没有其他人,齐齐跪下。

“太子妃,我们是建安王殿下派来的,请您跟我们走。”领头的士兵头子道。

没想到,到头来。

楚子良还挺讲义气的,不枉跟他鬼混一场。

然而她并不想走。

这一生她走了太多,她累了。

尧语费力支撑起身子,对着木若道:“木若,玉良楼厢房的夹层中有一个发簪,带着它走吧。我不走了,到了南边交给他并告诉他,我死的时候仪容整洁,貌美如花,很体面,他死时,肯定没有我体面的。”说到最后,尧语忍不住笑了。

“小姐,你不走奴婢也不走……”木若泣不成声道。

尧语微微一笑,看了领头的一眼,点了点头。

几个人架住木若,领头人把毒酒奉了上来,尧语接过后,一群人在地上磕了几个响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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