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孤还未查觉人性之复杂,人心终可险恶至哪种程度,如果不是后来被逼虐杀苏府一众,或许孤会成为一代仁君也未可知。
---苏绒
毅州多年未降雪,有多久了呢?
少年看着枯草发起了呆,说实话,他也不记得。
突如其来的雪,终于踩着冬日的末尾到来了。满天飞雪,飘飘洒洒,白雪覆盖之下,不知掩藏了什么。
少年容貌精致身形单薄,一袭白色锦衣愈发衬得他眉目清美,更不食人间烟火了。乌黑浓密的长发被发箍束起,长而卷翘的眼睫如蝶翼一般时不时扑棱一下。稍显稚嫩的脸庞带着几分清冷,一双罕见的蓝瞳,纯粹而明澈,不经意间恍若深海,引人不觉深陷。
匆匆一瞥,定会让人误以为是个女扮男装的小姑娘。
一只手忽然拂去了少年肩上落的薄雪。
“姑娘,这里是苏御史的府邸吗?”少年耳边响起一句低沉磁性的问话。
少年身形陡然一颤,缓缓转过身,向后看去,抬眸却撞进了一双深邃的眼中,就是这双眼睛让他记了很久很久。
身后之人个子高大身材魁梧,应该就是问话的人。
小麦色的皮肤,灰绿色的瞳仁,让人有种看见苍竹一般无二之感,仿佛什么都压不垮男子,什么都动摇不了他的意志。
男子身边跟了两个便衣青年,面容普普通通得没什么出彩,应该是侍从或者护卫一类。
男子和少年站在一起,少年才到男子的胸口,在男子的对比下少年尤其娇小羸弱。
这就是他们的初识了。
少年文雅地行了一礼,“不知阁下前来苏府有何要事?”
清悦的嗓音让男子疑惑了一瞬,而后凝神仔细巡视了少年周身一番。视线从少年清美的脸上一路直下,在其白皙的脖颈处停留了会儿,看不出什么,复又往下……
少年刚开始不明白男子盯着自己做什么,顺着男子的视线……本就久立而被寒风吹得发白的脸颊立马染上了两片红霞,添了些许灵动。他有意无意地退了两步,拉开距离。
这人不会是那什么吧?
少年这么一想,敛了羞色,看男子的眼神也带上了戒备。
男子看着眼前的小人儿表情千变万化,着实有趣得紧。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小姑娘”其实就是位长相绝美的小公子。
男子不知道怎么解释了,发现少年看向自己的目光都变得警惕闪躲,又觉得无奈,他看起来像是那种人吗?
少年看着离自己不远的男子,努力表现得若无其事,张口欲言又紧张得发不出声……
男子静等少年开口,也不催,似是闲庭看花一点不急。
少年安抚了慌乱的情绪,微垂下眼帘,“您不是问这儿是苏府吗?”
“嗯。”男子淡淡应声。
少年彻底冷静了,僵着脸说道:“这里就是苏府。”
男子点头应允,想了想,放缓了语气又补充道:“多谢小兄弟,之前有所冒犯,望请见谅。”
少年卷翘的睫毛颤了颤,摇摇头说:“无碍。”
心里默默加了句,下次别……这样就好。
男子见少年确实没有什么恼怒之意,神态也没了之前的窘迫,便命人先行去敲了苏府大门。
来开门者是位头发花白的老伯,误以为是小公子在门外看够雪要回来,谁料门开了迎面几个面生的青年人。
为首的侍从上前几步,递上了一封信给老伯,交代道:“老伯,我们主子有事约见苏大人,劳请通报一声。”
少年见男子的随从对开门的老仆都如此有礼,暗自猜测来人身份定不一般。
老伯定睛一看,就看见自家小公子在这群人后面对他示意。
老伯了然,恭敬地将几人请了进门,一路引至前厅,对几人道:“各位爷稍等,容奴去请我家大人。”
男子颔首应允,一举一动都显示出不同寻常的矜贵,周身上位者的威势不减,就算衣着颇为简单,也难掩非凡的气质。其必然是从小就被严格教养,精细伺候的主,且并未因对方是奴仆就妄自尊大目中无人,摆出一副高人一等的姿态,反倒谦逊有礼进退有度。
隐在暗处的众护卫:“……”
主子,您可以再随意点吗?私自出了北国不说,还这么明目张胆堂而皇之地进入南国境内,实在是太嚣张了。国君近来本就身体不适,眼下人还没醒呢,这特殊的时期,离了王城,不是正好给二王子那厮增加下黑手的机会嘛。
暗卫甲乙丙彼此对视了一秒,心照不宣,真真是主子不急急死下属呐。
三个月前,北国举国上下都在忙着筹备王之长子即将到来的及冠之礼。
一国长储的成年欢庆自是空前盛大,自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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