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阴沉,北风呼啸,荻被打弯了头,又挺直的竖起,此起彼伏。
未入深秋,却已让人感到阵阵寒意。
苏雪安身披荻草,趴在地上,小眼睛直盯盯的看着乌兰山。
这是他第一次跟着父亲出来狩猎,内心既激动又担忧,不觉握了握手中的小猎弓。
离着苏雪安不远,正趴着一个面容冷峻的男子。
他犹如地上的一块磐石,身未动,心亦未动。
他是图克尔的王,苏雪安的父亲,也是一个真正的猎杀者。
他有一个响彻北国的名字——苏烈。
苏烈身上具备了猎人的所有品质,沉稳,敏锐,果断还有毫不留情。
苏雪安对他充满了崇敬,期待自己将来也会像他一样成为一名狩猎者。
这时,苏雪安的哥哥苏寒山,凑过来,小声道:“握紧你的小猎弓,不然待会可没人会保护你。”
苏雪安知道,这是哥哥在嘲弄他胆小。
在北国猎人的家庭里,孩子十岁时便要跟着父辈们外出狩猎,十五六岁,就要掌握狩猎中型猎物的技巧。
而苏寒山十岁时就跟着父亲猎杀了乌兰山的荒莽(大型蟒蛇),是北国图克尔族难得的狩猎天才。苏烈对他更是疼爱有加,北国民众都认为他将是以后图克尔族新的王。
从父亲浓黑的眸子里,苏雪安已经读懂了一切,如果自己不能出色的完成这次狩猎,父亲将会失去对自己的耐心。
出门前,母亲让他保护苏雪安不要受伤的唠叨,已经让这个严厉的父亲不厌其烦。
荻草仍在风中刷刷作响,猎人敏锐的直觉告诉苏烈,他一直在等的猎物出现了。
苏寒山也屏气凝神,直直的盯住远方。
周围只有风声,草声,还有心跳声。
苏雪安看着周围,紧张的已经喘不过来气。
忽地一阵低鸣,乌云翻涌,天色骤暗,风变得愈加猛烈,压得荻草已经直不起来。
又是一声唳叫,昏暗变成了遮天蔽日的黑。
苏烈突然开始呼号,那是猎人集结攻击专用的暗号。周围顿时传来猎弓发射的声响,无数火枪头从地面射进黑暗,悬停在空中继续燃烧。黑暗中发出一阵阵低鸣,继而缓缓向南移去。苏雪安不禁诧异,这昏黑的天空中到底有什么东西。
又是苏烈的一声呼号,这次低回婉转。苏雪安曾听舅舅万正阳喊过,是猎人变换攻击部位的信号。接着远处也传来这般呼号,传至四周,越传越远,火枪头又接连射入天空。
苏寒山也弯起自己的红猎弓,一发红箭射了出去。
苏雪安握着自己的小猎弓,站在原地,感到一股让人难以呼吸的压迫感从天而降。漆黑的云层里开始透过一束束光亮,一个硕大的鸟兽脑袋从里面探了出来。
如同山岳俯视众生一般,鸟兽张开巨嘴对着地面开始嚎叫,这叫声如同海浪,一波波袭来,在天地之间回荡。苏雪安被震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很快,巨大的鸟兽又隐没于黑暗之中。
悬在空中的火枪头向北折返,在乌兰山的滚滚黑云里消失殆尽。
冷风渐渐停了下来,天空也开始变的明亮。
望着周围荻草丛里的图克尔猎人,苏雪安才从刚才的震撼中回过神来。这群狩猎者是什么时候出现在这里的,他完全没有察觉到。也许在他没跟着父亲到来之前,这些狩猎者就已经隐藏了自己的气息,和周围化成一体,藏在了这里。
而父亲和哥哥苏寒山显然早就知道,他们究竟在猎捕什么?那空中的巨大鸟兽又是何物?
看着远处的乌兰山,苏雪安心中充满了好奇。
......
在返回图克尔城的路上,苏雪安的心一直在砰砰直跳,父亲刚才那句“对你来说,狩猎还是太勉强了。”是对自己没能射出一箭而失望了吗?哥哥在自己这个年纪,一定已经表现得像个猎人,深得父亲的喜爱了吧。
苏雪安看着队伍前方的父亲,摸了摸身后的小猎弓,拉着枣红马的缰绳,渐渐放慢步伐,离了狩猎队伍。
他调转马头,直奔乌兰山而去。
在北国,统七族,退摩京,谁人不识图克尔王苏烈。老子戎马驰骋北境,无人敢抗衡,长子苏寒山也是天生良才,早早被图克尔族人暗叫“新北王”。而诞下的二王子苏雪安,单是王妃给起的这软塌塌的名字,就让苏烈不甚满意。堂堂男儿,偏偏起了个安逸没骨气的名字。
不过,怎么都是流着苏家的血,苏雪安从没觉得会因为一个名字,自己就没了男子汉气概。反倒,自己那点自尊心更强了。
荻草纷纷向身后闪去,苏雪安的心里充满了激动和紧张。如果,自己能一个人狩猎到乌兰山里的猎物,父亲一定会高兴。到时候,哥哥苏寒山也会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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