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朝北境关隘，往南五百里，是贾府的田庄，黑山村。

一匹倦怠的战马憋着最后一口气，疾驰在乡间小道上，背上驮着北面行营的骑兵甄昱。

甄昱有紧急军情在身，然而他此时身负重伤，趴在马背上已是命悬一线。

北面行营驻扎在国朝北境的关隘，守护着国朝的北大门，与胡虏的漠南之地接壤。

昨夜，驻扎在北面行营的黑云都将士迎来了一场激烈的战事。

深冬腊月除夕夜。

在国朝北境关隘的营房里。

镇守关隘的黑云都将士，欢聚一堂。

关隘的瞭望台上，四位轮岗士兵，两两交接班勤。

这时，北面突然传来阵阵呐喊声。

守岗士兵顿时心头一紧。

只见黑压压的一片，向关隘涌来。

“有胡虏！快去报告大将军，有胡虏！”

黑云都守关将士共有千人，皆是隶属神威军的骑兵。

都指挥使领四个营，每营置一指挥使，称什将。

每个什将领十队，每队三十骑，设一队头。

大将军卫青，乃都指挥使，即黑云都的最高统帅。

都指挥使卫青得报，立即召集都下四位什将，传令部署作战任务。

“你领帐下十队的骑兵，正面迎敌。”

“遵令！”

“你们俩各率十队，分别从东、西两侧合围来犯之敌。”

“遵令！”两位什将齐声应答。

“你领剩余的十队，持弓箭镇守关隘，远距离射杀靠近关隘的胡虏。”

“遵令！”

“另外，带个话给你帐下的甄昱，让他立刻来见我。”

指挥使卫青补充说道。

什将这才明白，为何是他帐下的十队留守关隘。

因为他的帐下有个甄昱。

甄昱是谁？可以无人知晓。

但，江南的甄家，却是无人不知。

钦差金陵省体仁院总裁甄家。

当年太祖皇帝南巡，独甄家接驾四次。

不一会儿，一个英姿煞爽的士兵来到了都指挥史卫青的面前。

他就是甄昱。

“大敌当前，如果你想回金陵，我会放你走。”

卫青说。

“金陵？漠北的胡虏亲自送上门来了，大将军却要我回金陵？”

甄昱一脸诧异。

当逃兵是不可能的。

当逃兵可是要遭雷劈的。

甄昱一年前加入黑云都，就未曾想过空手回去。

至少先立个军功，到时候直接上京师了，还回什么金陵。

“我可就等着这一天，先在战场杀敌，再上京师领功。”

甄昱斩钉截铁地说道。

卫青听了，面露微笑，倍感欣慰，只是脸上仍然显露迟疑的神色。

“胡虏这次突然进犯，来势汹汹，恐怕预谋已久。”

“回去吧，把大敌当前的军情，火速急报京师。”

大将军卫青似乎另有顾虑，并没有要甄昱上阵杀敌的意思。

甄昱当然不会临阵脱逃。

他铁了心留下，正当想要请战时，即见有人来报。

“报！关外东侧有胡虏！”

“报！关外西侧也出现了胡虏！”

卫青听了，吃一大惊。

“糟了！敌人太狡猾，阵前诸将恐被合围。”

是全军将士，上阵迎敌？

还是阵前将士，撤守关隘？

卫青仍在谋虑。

甄昱对战势也猜到了一二。

此时若是退守，只怕来不及了。

甄昱已经迫不及待上战场了，大敌当前，岂能偷生。

此时，大将军卫青思虑再三，也已作谋定。

“传令诸将，弓箭全力掩护，阵前将士即刻撤回，退守关隘。”

卫青的军令还在帐内，甄昱即刻阻止，跪请出战。

“大将军，此时退守，动摇军心士气。”

“请派我上阵杀敌，击溃阵前来犯胡虏。”

听了甄昱的请战之言，卫青恍然大悟。

大敌当前，最重要的是军心，是士气。

全军一鼓作气，上阵迎战，才有胜算。

“传令，全军将士，同仇敌忾，上阵杀敌。”

“骑兵甄昱听令，本将军卫青，与子同仇，与子偕行。”

二人相视一笑，戮力同心，躬先表率，振奋全军士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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