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被困的第十天,老道士带着七个徒弟下山,如今只剩下了他和最后一个徒弟。
食物和水都不够了,最后一个小道士选择了自杀殉道。“师父,只有这样你才有力气去战胜将臣”,小道士的气息越来越微弱,直到消失。
老道士含着泪,捡起了掉落在地上的辟谷丹,这场战斗他不能输。
终于封印住了将臣,随着最后一只妖怪被封印在了净妖壶内,道士与妖怪持续了千年的战争,在他的手中画上了序号。为了这场战争,他牺牲了太多太多。
皇宫内,皇帝看着站在殿下的老道士道:“道长,你要什么赏赐都可以和朕讲。”
“什么都不要”,因为什么都换不回他最爱徒弟的性命。
“道长果然淡泊名利,这样吧,取牌匾,我要亲自为道长题字。”
这场战争所有人都赢了,唯独他输了。百姓可以安居乐业,皇帝可以高枕无忧。老道士与的七个徒弟一起出山,回来的只剩下他一人和一块《天下第一教》的牌匾。有的时候他会想,要是他也像自己的七个徒弟一样,为了斩妖除魔倒在证道的路上,那该多好。可是拥有凤凰心的他不生不灭,想死都不能。
人的记忆能保存几年?十年?二十年?亦或是一百年?一百年后,已无人关注道教,皇帝御赐的《天下第一教》匾额也布满灰尘,没有什么是永存的,往日热闹的山头此刻变得冷清异常,昔日高大庄严的道庙如今破败不堪。他只能冷眼看着周遭一切的变化,留给他的只有除他以外无人祭拜的七座坟墓。倒是隔壁山头的佛寺,香火不断,门庭若市。
老道士换了个名字,重新修了修道庙,又收了几个徒弟。
“师父,能不能不学道术了。你教我们的道术是用来除妖的,现在又没有妖,这些道术又不能对人用,学了有什么用?”小徒弟向老道士抱怨道。
“不学道术,学什么?”老道士默然。
“烧香求仙啊,师父你看隔壁山头的佛寺,香火可好了。”
“师父不会这些。”
“师父,这就是你的问题了,这佛教传到我天朝,也不是天生就会烧香的,要懂得变通。再说,我在后院还发现了以前皇帝御赐的《天下第一教》牌匾,这名头要是打出去不愁没香火。”
“胡闹!”老道士生气了,“不想学就滚出去。”
“笨蛋!”小徒弟也急了,“我们跟着你都快饿死了,你还自视清高,清高能当饭吃吗?老子不伺候了。”
庙内的砖瓦坑坑洼洼,夹缝处生出很多杂草,供奉的神坛上一只破碗都未曾见过,连太上老君雕像都被损毁大半。
最后一个门徒也走了,也罢,没了妖怪还要道士作甚?整个山头竟然只剩下他一人。
又过一百年,一支军队来到了这里。
“这座山是齐朝皇帝赐给我的,你们无权收走”,
“哈哈哈哈,老东西,我看你是日子过糊涂了,齐朝早就在五十年前被灭了,现在是周朝”,为首的军官嘲笑道。
齐朝灭了?老道士怅然。
“把这些都拆了,当今圣上喜欢佛教,就用这地方给宏益禅师建一座寺庙。”
“求求你了,不要拆”,老道士紧紧抱住了军官的腿,这座道庙是他唯一的念想。
“快滚”,为首的军官一脚踢把老道士踢到在地。曾今拯救了世界的老道士,如今只想保留这里,然而他却无能为力。
没有什么是永恒的,道教走到了它的尽头,最后一个道士也被赶下了山,从此下落不明。
时过境迁,沧海桑田,这个世界似乎并没有因为妖怪的消失而改变多少,一样的常年战乱,居无定所,只不过对象由原来的人和妖,变成了人和人。又过一百年,连这个一直闭门不出的佛寺也在战乱中被烧毁了。
一天,一个蓬头污面的老乞丐来到了这座残败的破庙前。
他挖出了深埋在神像下面的净妖壶,这是道士一千年战斗的成果,凝聚了无数道士的心血。
“啪”的一声,老乞丐将净妖壶摔在了地上。
“这本就是这个世界应有的劫难,现在该把这些还给这个世界了。”
随着净妖壶的破裂,无数的妖魂四散逃飞。整个世界恢复成了三百年前那个的人间地狱,惨叫声不断,那个熟悉的、充满恐惧的时代回来了。
看着山脚下满面的火光,老乞丐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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