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伟跪坐在祖宅后院葡萄架下的躺椅上,双臂向左右两边张开,撑在葡萄架子的立柱上。使得躺椅不再随意晃动,以免惊动了前方地面上,来来回回正在忙碌着搬家的蚂蚁们。
吴伟是在今天早上从河边锻炼完回来后,依着往常得习惯蹲在丁香树下漱口时,发现这些红蚂蚁从丁香树下的老窝里,向着这个葡萄架子下面的新巢穴,迁徙而来。
这窝红蚂蚁自从吴伟记事起,就已经守护在了丁香树下了。如今过去了这许多年,这窝红蚁家族都不知道传承了有多少代了,怎么竟然会在今天要搬离开这个老窝呢?
吴伟神色紧张得站起身来,望着排成长队的红蚁,有些在身上好像还背拿肩扛着东西。吴伟的目光追随着蚂蚁的队伍望去,发现根本就看不到蚂蚁队伍的前锋,只能看到一条暗红色的丝线,蜿蜒着通往自家的后院方向。
轻手轻脚得顺着蚂蚁家族的迁徙队伍,一路追踪着来到了后院的葡萄架下面。吴伟这才如释重负般得,大大的松出了一口气,很好!总算是没有离开自己家的地界,跑到老宅子得外面去。
导致吴伟如此紧张在乎这些蚂蚁的去留,是因为在今年,家里连续发生了几件大事的原故。先是抚育自己长大的奶奶去世了,跟着是自己的高考落榜了,接着是父母离异分手了。
在这种可以说是举目无亲孤独寂寞的心态下,而在吴伟的心里一直占据着家庭伙伴关系的这窝红蚂蚁,也要不声不响得开始搬家,也要离开自己?
吴伟荒芜冷寂的心里怎么能够不紧张?怎么能够不在乎?无论想什么办法,吴伟也是不会再让这窝蚂蚁离开自己了!
从小就没有得到过家庭生活的温馨感受,没有得到过来自父母的亲情呵护!两地分局的父母,每年都回来不几次。就是在这样一年难得相聚几次的日子里,吴伟也是只能得到来自父母亲廖廖几句,例行公事般、走流程式的关爱和问询。
反而在父母的身上,感觉父母亲对待自己,就好似邻居家的叔叔阿姨们,见到自己时的那种即亲和,又好似远隔着万水千山般得距离。
等到父母做客般的应付完节日,给自己留下一些象征意义,大于亲情心意的礼物匆忙离开后,便又是经年见不到一面。
直到与吴伟相依为命的奶奶,无力的闭上了饱含不舍得眼睛,去到另外一个世界后。两地分居了很久的父母,终算是苦熬到了离婚这个春天的到来。
在祖宅里,在奶奶住过的那间屋子里,十八岁的落第生吴伟,见证了父母亲简单的离婚告别仪式。仪式结束后吴伟看着诫默不语的父母亲,心里很明白,面前的亲生父母,谁也没有收留自己的想法。
最后,吴伟只是默默收下了父母交给自己的,代表着终身抚养费的三万元钱。平静得看着父母迈着快捷得脚步,各自离去得背影。
所以今天,吴伟绝对不能再让陪伴着自己,度过了无数个孤寂日子的这窝红蚂蚁迁徙离去。吴伟一直坚持着等到那几只蚁后出现后,分别进入到了新蚁穴洞口里面时,提着的心才是真正得放了下来。
全身松软得瘫坐在了躺椅上,抽出平时存放在躺椅靠枕下的毛巾,擦了一把从发梢上、脸上,流淌进入脖子里的汗水。
解开半袖汗衫胸前上的纽扣,在躺椅上伸展开了精神疲倦得身躯。在穿透过葡萄树枝叶洒漏在脸上、身上斑斑点点的阳光下,悠然安心得睡了过去。
在躺椅前面的地上新蚁窝的入口处,一只米粒大小的紫色蚂蚁,张开生有两对触须的口器,对着睡着了的吴伟轻轻得挥了挥手,吴伟沉迷在睡梦里的神魂,竟然飞向了那只米粒大的紫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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