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得从几月份说起,对于晴朗的天气,白偌宜显得分外冷漠与沉默。但是,对于阴雨天,白偌宜却眉头舒展,她开始变得像一只离不开水的水母。她身边所有和她好的朋友都察觉到了一种气味,那像——梅子熟透的味道。
“今天……”白偌宜侧着趴在课桌上,透过白框的窗户,她看向的是倒过来的红楼上空,“十,分,耀,眼。”
说罢,就把头埋到了手臂里,似乎在讨厌着晴天,无风的晴天。大概是从被继母毒打的第二次开始,她变得阴郁起来。
“白偌宜!你别以为你在班里当着什么破东西,有个好成绩就有用!边角料玩意,你觉得你自己多能唉!”
这是凌晨一点,白偌宜的漂亮继母发泄着对丈夫的思念,可惜这份思念不是真正地情感,只是在向继女抱怨着一种莫名的消遣。
白偌宜没有想好自己该用什么样心情的语句回应继母,她只知道不久继母就要拿起鸡毛掸子在她的后背留下横七竖八,红绿交加的印子。
床边堆积的是灾难,门边无法上锁的是恐惧。
白偌宜的瘦骨在那一个女人手中的鸡毛掸子中散发着绝望与麻木。“对不起,妈妈。”白偌宜开始了撕心地求饶,因为她只想少一点自己皮肉上的痛苦,就像毛虫期望快一点羽化,雏鸟想要快些破壳一样。
“小婊子,谁是你妈妈,你妈妈是那个不要脸的狗东西!”那个发疯的女人像是疲惫了用力地踹了偌宜几下,大喊到,“滚!”
白偌宜从被子里探出头来。
“啪——”
那是一手清脆的,怨恨的巴掌,红印留在了刚探出头来的面皮上。白偌宜像是疯住了,她从床上站了起来,拖着她破碎且疲倦身体。两只手掐住了那细滑雪白的颈子,不知觉地用力。
“你再打啊。”白偌宜垂下的发丝遮盖住那双被怨恨与绝望染黑的双眼,“你可以打我,骂我,你最好搞清楚,谁他妈是婊子。”
继母颤颤巍巍地摸到手边的电话,摁住的亲情号码正在拨通,电话那头是那个心爱着偌宜继母的男人,白偌宜的亲爸爸。
“白偌宜!我马上到家了你等着!”
偌宜面对这沙哑熟悉的声音,只是觉得陌生与可笑。偌宜松开了那个“冰清玉洁”的女人。换来的却只是无数的巴掌和刻意的唾沫星子。她肿胀的身体已经在濒临死亡的边缘进行着麻木的自救。
“明天你去你奶奶家,白偌宜,她是你的新妈妈,你能不能放尊重一点?当年是你妈妈抛弃的咱俩,不是我......”
偌宜清清嗓子:“我知道。祝你幸福,我不是不讲道理。你可别忘了她让我学的小提琴是因为她前夫......”
巴掌打破了偌宜想要继续的话语,夜,今晚又是那么地热闹。
次日,阴天,是预示着降雨的天气。阴红的伞,暗红的书包,被凌乱的碎刘海遮盖的脸。“今天,会下雨吗。”白偌宜坐在位子上,斜着头看着似明似暗的天空,又失掉魂魄般地趴下。
淅淅沥沥,雨水顺着翠绿未开展的树叶落到水洼里。暗红的伞在清一色众伞中却十分突兀。春天在冷风面前也没了温暖和温柔的名分。白偌宜只知道,回家,是一个不真实的词汇,这更像是一种折磨。
公交车站永远都是那么急躁,急躁整点到站,让人只能错过倒数第二辆回到奶奶家的车。
白偌宜踏了踏脚,转转伞说:“天上掉下来的水,还是很干净的。”
末班车随着红灭黄起的指示灯,行驶在被天上的水打湿的沥青道上。
“前方到站——市第三中学”
车门缓缓打开,偌宜才缓过神来,暗红色的伞是难收的,伞面上余下的水扑到了白偌宜的脸上。
“慢点,不着急。”
尴尬之余,偌宜顺着这一句轻飘飘的话语抬头看到一双清脆又疲倦的眉眼,是这一班车的司机。
“抱歉。”白偌宜小声地说。“马上…拿出来了!”白偌宜一手拿着还没有收好的伞,一手从书包的深渊里掏出存留在钱包里的公交卡。
白偌宜顺势坐到了距离司机最近的座位。
“你上高几啊丫头?”
“高二。”白偌宜推了推眼镜。
“你经常坐这辆车是吧?”司机用余光看了一眼白偌宜,前方是红灯,减速之余偌宜无心地回答着:“应该吧,经常?”
“我见过你”
“哦。”
白偌宜伸了伸腿,灰白色的板鞋被雨水打湿后,偌宜不自觉地摇了起来。
“高中累吗?”
“我觉得还好。”白偌宜毫不谦虚地讲起自己的辉煌史。
“我在三中还是能排的上名堂的,学习也是自己搞上去的。”
“这很厉害。”司机像是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