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睁开眼睛,阳光有点儿刺眼,还没来得及看清楚环境,就被哄乱嘈杂的人群给冲倒在地。人们尖叫着,慌乱的抱头四散,因为人太多了,我起不来,只能抱头蜷缩的侧躺在地。手上,背上,肚子上都传来剧痛,我被慌乱的奔跑中的人群踩踏而过。
正在我不能再承受时,突然在一片嘈杂尖叫声中听到几声枪响,人们都在倾刻间停了下来,抱首蹲下,安静了几秒后,又传来了很多小声呜咽声。看来是被枪声吓到了。
我这才有气无力,如死狗一般睁开眼睛。看到的是狼藉的一片,地上散满了很多小玩意儿风车、香包、烟。还有散落一地的瓜子,翻倒的单车,掀了顶的黄包车。再看看人,要不是穿着夹袄的人,就是穿着中山装的先生,和穿着深色衣帽的学生,穿着小马褂的赶车人。有青年、妇女、老人、儿童。
再看看我自己,身穿的是一条白纱长裙——如果没有没有被扯破和踩脏,再加上染上了我的血的话。
不一会儿,军阀的人就将这里包围了。
“谁让开的枪?”急促的马蹄声伴随着怒气而威严的声音传来,让人不禁肃然起敬。这声音也让人有一丝的害怕。
“又没伤到人,有什么开不得的。”另一个轻缓的马蹄声伴着一丝不屑和亲漫的声音传来。
“这是纪律问题,李中校。”那个威严的声音说,还特地在“李中校”三个字上加了重音。
那个“李中校”好像不服且气愤的说了一声“你……”后又强自平复心情,讽刺的说:“是啊,但好像说到纪律,是你冯城冯少校最不遵守吧!”
“李中校有意见?”冷冷的却很霸道的一句。
我大概知道了我的处境,在经历战火后,我失去了家人,好不容易从匪徒那里逃出来。历尽千辛万苦来到了这里却不知归宿。我一个人在外飘荡了不知多少天,饿晕在了这条小街的巷子中,刚走出小巷就遇到了暴乱。
被一番踩踏后,我现在的处境很糟,我想再这样下去,我会休克。我正在想办法求救,因为我不能说话,因为我是个哑巴。
正在这期间,有很多学生都被军阀带走了。是什么事儿?大概和那些横幅有关吧!
横幅上写着“攘除奸党,还我国威。”看来是学生自发组成的游行与政府发生了冲突,像这样的事儿到以常见。
我终于想到了办法,我使尽了全身的力气一搏,捡起我手边的一包烟掷了出去,不偏不倚,正好那烟轻轻地落到了一个军官的脚背上,又滑落在了地上。
那军官低头看了看那包香烟,又看向了我的方向。我再也撑不住了,在视线越来越模糊,脑袋越来越沉重,意识越来越不清楚的时候。一个人翻身下马走向了我。
在意识朦胧的时候,再多的疼痛也微乎其微。身边的嘈杂消失了,只能感觉到有一个声音似乎在询问着我什么,可我不能回答。
我感觉身体一轻,也感到了一片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