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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点九
第一章 画堂春 (1/2)

“三爷,许小姐来了,姨太太正和她在前厅说着话。”

管樑推门进来,说完直直地立在那里,等着眼前人吩咐。

入了秋以后,天气越发清冷起来。院子里种着银杏树,如今树上的叶子由绿转黄,今年叶落的早,也一天比一天多,即便早上差了人来打扫也不顶用。

听着人声居岑寂也没应答,只是写着自己的字。管樑看着他,嘴角动了动,最后还是将话吞回肚子里。

屋子里熏着香,除了三两次蘸墨外,一室无声。

外头是满院的黄叶,十月末的秋季在居府里竟是这般的模样。

一直等写完最后一划,将笔搁置砚台上居岑寂才抬起头,看着管樑道:“刚刚你说什么?”

都说字如其人,那纸上遒劲有力的大字和人看来倒是有着大差别。

“许小姐来了,在前厅。”

管樑回。

一阵沉默,管樑只听见一个低声的嗯字,再无其他。

大抵也是知道该怎么做,管樑退了一步,转身要走。

“管二。”

居岑寂叫住他。

向来称呼他管二的不多,能够说上来的就那么几个。

“三爷。”

“什么日子了?”

“二十三。”

“算算日子,也差不多了。行了,你去吧。”

管樑听的云里雾里,直到跨出门看见落了满院的银杏叶才猛的反应过来。

管樑走后居岑寂也迈着步子跨出门,站在廊上看满院的落叶,低低咳了两声,仔细看脸色并不太好。

他就是北城里人人都怕的居岑寂,居家三少爷,居家的当家人。将将三十出头正处于男人的大好时光,只可惜他身体不太行,病了以后几乎不出门。

他是这北城里无人不知的居家三爷,也是小东楼的主人,操持着丝绸和茶叶生意,古玩生意也有只是不多。明面上居家往来的都是正经生意,可背地里居岑寂已经是这一片最大的倒卖军火的商人。

同样都是一来一回做买卖的生意,在他看来也没多大差别。

商人重利,有钱不赚他也不是傻子。

居岑寂向来不是什么好人,在北城里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他二十岁只手撑起居家,从风雨飘摇到如今的水起风生,任谁都没能料到。在政在商,他的路子又广又野,捏着的东西拿住的人都不少,就这十几年他成了那黑白之间的第三方。

北城向来不好过,明面上相安无事,背地里早已风起云涌,偏偏有了他的存在都不敢轻举妄动。

他很少出门,什么事情都是吩咐着管樑去做,小东楼也只有一个资历老的管事人居伯能隔三差五被他提名招来吩咐吩咐。坊间关于他的消息传的神乎其神,就差个说书先生将他拿到那看台说上一说。

他身体不好,治了许多年也不见好,拖着这副要死不死的身子,倒成了一种罪过。

这两年即便管樑嘴上不说,心里总觉得他越发懒散,小东楼那明里暗里的事情过问的越来越少,这几年竟开始修身养性,整日沉迷于纸上功夫,不是看书就是写字。

除了许家那位小姐往他身边靠着,再也找不出其他女人来,偏偏他对这许小姐又一点不上心,若不是看在许老爷子面上,估计连居府大门都进不了。算是同许小姐竹马青梅,偏真要扯在一块又显得他极尽的凉薄。

传着传着,不知从哪就传出来他好男色,他听着不恼也不解释。

大抵是将人打发了,管樑又出现在他的视线里,就这样立在走廊上看着管樑走近。十几岁他出去混,刚混出点名堂,居老爷子就撒手归西。他不是居家长房长子,母亲早逝,自小又不得居老爷子喜欢,府里除老管家钱叔外也没人拿他当回事。那日居府的十里哭丧竟惹得他当众笑出声,那一年他刚满十八。

居老爷子一生取了八房姨太太,大抵是克妻寡子命,临了只有二子一女,一个女人都没剩下。没两年刚接手居家的大儿子和自己的大太太出门,不赶巧的是回程途中遇难亡故,只留下一个五岁的女娃娃还有一房没有孩子的姨太太。那是居家处在风雨飘摇的日子,他接手居家那一年,正好二十岁。

管樑小他几岁,一直以来他从没把管樑当成外人,他从小东楼退至后方,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安排管樑在做。

管樑跟着居岑寂有十多年,十几岁在道上混第一个跟着他的就是管樑。别看他才三十刚出头,在外人看来居岑寂就是一只成了精的老狐狸,他的神情稍微变化,就没好事发生。

明明是拖着一副要死不活的身体,偏偏捏着北城的命脉。

居岑寂一向做事毒辣,手段又重又狠,管樑跟在他身后见得多也都已经习惯,一直到现在管樑只要一想起和他在道上混的那几年,心都会哆嗦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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