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在柴房的瘦小少女,面色比死人还难看,她窥见了这少女凄惨短暂的一生。苏清浅虽生为侯爵府嫡女,但因为幼年丧母而被养在继母身边。胆小如鼠遂不受侯爵父亲喜爱,祖母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如今苏家的主母杨氏欺她。
毕竟这杨戴秋是老丞相独女,更别说她已经膝下儿女双全,在苏家的地位当然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她苏清浅一个商人女所生,外祖洛家虽然已是皇商,但每每外祖家来探望她时,她只敢怯生生的躲在丫鬟身后,久而久之外祖家也不再来了。
十三岁的苏清浅已成为外头茶余饭后的话柄,今天说苏清浅抢了这家小姐的手饰,明天说苏清浅烧了谁家公子的书房。其实她根本连门都出不了,这些事儿全是她的姐姐苏樱樱干的。杨氏这两个孩子是她的哥哥姐姐,就证明苏策在娶苏清浅的母亲洛一时,就已经和杨戴秋珠胎暗结。
苏清浅及笄之年,便被嫁给才学出众的文状元何其远,出嫁那天她觉得这是值得欢喜一生的事了。何其远儒雅随和,且有云上国第一美男之称,婚前见过三次待她温柔至极。而那第三次才是促成他们这桩婚事的重要原因,谈婚事时她躲在后头听了,他还是有些犹豫的,还有父母那些不明深意的话。但他那日喝得醉意朦胧,她听杨戴秋的话,端了醒酒汤送去他的厢房。便被他吃干抹净,好在事后他郑重承诺会娶她为妻。
本以为他即承诺了,便是真心娶她的,谁知到了状元府更是人尽可欺。被家丁强了,怀的都不知是谁的孽种,她无人问津一尸两命,而他平步青云后娶了杨家表小姐。
这个世上还有对她好的人吗?她只隐约记得七岁时,上元佳节格外热闹,或是她一生只见过这一次京城盛景的原因。她差点被人贩子掳走,是一个眼眸如孤星的十五岁少年发现异常,出手救了她。他一看就是孤傲之人,却拉着她吓得冰冷的手,少年的手上竟然已经起了茧子,但那手心的温度暖进她心里。
他蹲在她面前道:“是你啊,你的家人呢?”
大概是她腰间发黄的旧香囊,让他认出了她的身份,这是她满月宴时永安王妃送的。
只见她身子有些发抖,也不知是衣裳单薄冷的,还是被吓的。一声不吭的缩着手站在原地,他只能让属下去寻定康侯家的人。
她这才泪眼汪汪的拽住他的衣袖道:“大哥哥,能不能,我不想……”
他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柔和些:“别着急慢慢说,怎么了?”
她瘪着嘴不敢哭出声:“我,没人喜欢阿浅,他们都讨厌我。”
这小巧玲珑的脸儿,一落泪就红的眼尾,除了比同龄孩子瘦弱以外,没有哪里不讨喜的。
他将自己身上宽大的披风披到她身上,许是随口说出的话骗小孩:“那大哥哥喜欢阿浅,那是你家你当然是要回去的,他们是不是欺负你?”
她慌张的看了看两旁,害怕的点了点头,他竟有一丝心疼她:“那以后大哥哥帮你欺负回去,你待会儿先乖乖跟他们回家好不好?”
她打量着他,似乎很犹豫,最终还是点头答应了他。后来在少年和家人的交谈中,知道他是永安王家的公子李君彻。她不知道他说的话做不做数,但往后的日子家里人没再欺她,只是不管她的死活,败坏她的名声。所以落得久病成旧疾无人问,相思入骨药石无医。即使他何其远那般对她,可她骗不了自己的内心,她当年就是对他一见倾心。
她死时才十七,似怨魂游荡人间,看到李君彻谋朝篡位,旧臣几乎被他杀尽。何家、杨家、苏家都无一幸免。
只铺了一张草席的小木床上,原本已经是一副躯壳的身体动了动。艰难的坐起身来,苏清浅分不清这是怎么回事,自己不是得癌症死了吗?难道这边是地狱?那地狱真是太寒酸了,还有这些感同身受的记忆,她一时有点混乱。
她暂且将这些记忆理解为前世今生,也许是前世太辉煌了,所以这一世让她尝尝凄惨。在三十世纪,她家境富裕留学海外,医学造诣极高。与战斗民族相处久了,造个枪支弹药都是小意思,并且已被全球最权威的研究所提前录用。不过天妒英才,她带着满腹才学英年早逝。
可能是上天觉得把她整得太惨了,过意不去,又让她活过来。并且知道未来之事,这简直就是给她开了个挂。这身子非常的营养不良,头发发黄面色苍白,此时更是饿得发慌。再这么躺下去,她恐怕连十七岁都活不到,她忽然想起今天是祖母生日,若就这么默默无闻的,谁知道熬到何时才是出头之日。
晃晃悠悠的开门,想先随便找点东西填饱肚子,又想起先前自己捡丫鬟吃剩的东西,摇头自嘲的笑了笑。门外竟还有一丫鬟,衣角和裤脚都发黄了,她原是倚着门睡的,她一开门丫鬟就惊醒,差点一个踉跄倒在地上。
忙拍拍屁股爬起来道:“小姐,你睡醒了?是不是很饿,很饿的话我再去前厅偷些吃的来。”
她眼眶发酸,这是以前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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