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庆丰醒了。
“哧!”
一股寒意从脚底板传来...
一只瘦的皮包骨头的老鼠正拖着一只鞋吭哧吭哧的往前爬。
“尼玛!真当我死了啊!”
“劳资砸死你个死耗子!”
一只鞋砸的老鼠翻了个跟斗。
他站起身,只觉天旋地转、头痛欲裂,眼珠子迅速扫视着周围。
这房子,这打扮......
他重生了?
这是1988年的小糖村。
他有老婆、孩子。
还有几亩良田外加带院子的“独栋别墅”!
他内心激动又害怕,趿拉着鞋,裹了裹军大衣就朝自家院门口走。
透过门缝,他看到自己女儿的背影。
她小小的身子坐在一只大狗身上,两个小辫翘起来。
女儿已经长这么大了......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
他竟在这时噙满了泪花。
他本是这穷乡僻壤里一个英俊青年。
超高颜值、帅气外表,一生放荡不羁爱自由,就凭这一点,就足以俘获村里多少女人的芳心。
他人生中的高光时刻,便是他利用一堆破铜烂铁制作出一把枪。
他一度凭借着这把枪成为村子里数一数二的人物,身后跟随着无数女人和小弟。
后来这把枪被他的朋友借走,他的朋友喝醉酒以后却开枪伤了人,朋友被判了刑,而他也因私自伪造枪械被抓了起来,吃了两年牢饭。
事情发生以后,曾经跟随他的男人和女人一夜之间全消失了。
狱中两年,从小就是孤儿的他,感受到了什么叫被全世界遗忘。直到赵子惠出现在他的对面,从怀里拿出两颗刚煮好的鸡蛋。
那温热的感觉足以让他铭记一辈子。
他发誓出来以后一定要娶她。
而她也不顾家里人的反对嫁给了他。
他到现在都记得赵子惠在她爸妈面前理直气壮的样子。
“何庆丰一定会成为一个好丈夫好爸爸!”
“他会成功的,我相信他!”
于是,他们结了婚,生了娃。
婚后的他不敢面对苦闷的现状和一事无成的事实。
酗酒、赌博。
没干过一件正事。
没往家里拿过一分钱。
后来他外出打工,临走时,她的媳妇儿悄悄地在他的内裤缝里缝了十五块钱,快上车时才告诉他:这钱是救命钱,不到万不得已不能用。
他当时还觉得她多此一举。
结果他打了一年工,老板跑路,工钱被吞,他连路费都没有。紧急关头,他想起媳妇儿的话。抽出那十五块钱,买了票,却在火车上认识了一个人,又跟着去了深城。
这次他赢了,短短几年他成了大老板,但是却再也没有回过家......
他拥有了新的家庭。
享受着城里人的生活。
濒临垂死之际,家里人都在忙着争家产,而他的脑海中却想起了赵子惠和蕾蕾......
如果上天再给他一次机会。
他一定会选择回家。
人生得一良妻足矣。
顿时,思念如洪水猛兽般袭来。
他跨进院子,泪眼模糊中看到女儿天真稚嫩的脸庞。“蕾蕾!”他叫道。女儿瞪着溜圆的眼睛望着他,像是不认识般。
“不认识了?我是爸爸啊!”
他理了理自己的军大衣和头发。
脚又朝蕾蕾靠近了几步。
那狗立马警觉的直起身子,挡在蕾蕾面前,如同一个警卫,狗嘴里露出两排锋利的狗牙。瞧见何庆丰的腿刚一迈,那狗直接朝着何庆丰扑过来,一头狗身直接跳到他的脖子处。
“大白!过来!”
蕾蕾一声令下,大白立刻移开,乖乖的坐到她身旁去了。
呼......
大冬天的竟给他弄出一身汗。
他走到蕾蕾身边蹲下来。
此时是他离家打工的第二年冬天,走的时候,蕾蕾才两岁。
“我是爸爸啊,真不记得了?”
不记得也很正常。
原本不抱期望的何庆丰,这时却听到女儿叫了一声“爸爸”。
“爸爸!你怎么才回来?”
一句话直击他的痛处。
他揉了揉红红的双眼。
“妈妈呢?”
“妈妈出去干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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