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龙子坠于山谷间,遭村人拘捕。村人食生龙肉而长命。
有小儿奇之,贸然近其身。龙积怒而吞此童,假小儿形貌以脱之。
村人闻讯追赶,无奈难辨真假,只得系龙身于黄泉,待龙绽露。殊不知龙念宿于小儿身。大笑,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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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落脚点往东方去,大多看不见状貌清晰的事物,往前走便是纵贯无数地域的荒漠。浑圆的红日突然在层层叠叠的纸片般的时空前方现身,出其不意地改变了道路的方向。
(再向前就太过炎热了,这下该如何是好——)
一只青羽白顶、体态轻盈的巨鸟悠悠从虚空落下,在戈壁一角化作人形。
他名为鴍,是远方来的旅行者。
呼——呼——呼——
聒噪的狂风吹乱他的衣衫,卷着几团沙砾向他劈头盖脸拍去,从松垮的领口漏进衣里,搅得他焦躁不已。鴍鸟不得不寻找避风的窟洞,整理被搅扰的思绪。
(真的在这里吗?)
他稳坐在一小簇骆驼草旁边,眯起细长的双目,敏锐地环视这片不毛之地,困惑的神色在他眉宇间若有若无地显现。
(分明是从这里传来的气息,怎么……)
沮丧之意席卷心头,他毕竟循着这气息已经飞行了许远,要想回到原先歇脚的地方,还要数天日夜不息地行路。既然已经仓促地赶了过来,怎能就这么空手而归……
鴍鸟习惯居无定所,受故人邀约,前些日子在一个宁静的地方才稍有安定。谁知接收到这莫名其妙的信号,简短而强烈,他的本能便鬼使神差地驱他一路追来,却在这寸草不生的荒漠里停滞不前。
(为何越是接近,那气息越是微弱,会不会是走错了……)
他向来单凭直觉四处游历,此时却对自己的鲁莽有些懊恼。
(要是再等待片刻熟知方向就好了,那样便不会落到如此田地——)
来来回回徘徊了数小时,他才停驻歇息。情况比想象中还要糟糕,连一般的沙漠植物都少见。之前待的那个世界文明鼎盛,和这一片荒芜形成巨大的反差,刚刚填满的内心不由得又闭塞了起来。
(习惯了那生机勃勃的景象,缄默已容不下我,真不是个好兆头……)
听着千篇一律的风声,依旧一点气息都察觉不到。这世界简直乏味得要命,很久都没有此般无所事事了。多番思索,他还是决定不再继续前行。
就这样干等也不是办法,不如顺其自然。
鴍鸟将要折返时,那神秘的气息却又悄然飘来。
怎么更像是个陷阱?!说来就来,说去就去,毫无征兆。不过,单是想到有人会花功夫给他下绊,鴍鸟的精神就振奋三分。
去,还是不去?
错失了这一次,就再也没有前往气息源头的线索了——他心中有这样的预感。
鴍鸟紧贴着避风窟靠近洞口的内壁,闭上双目,轻轻地吸了一次气。
两次……
三次……
狂风继续在耳边呼啸,他纵身穿入风的间隙。
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
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
他一路狂奔,寄希望于这最后一次。
风声戛然而止,鴍鸟左脚着地,迅速地顺势旋转身子,稳当地停在地上。
几粒细沙从他的袖中落下,在静寂的空气中发出细微的响声。
被太阳的热度所扭曲的光线在他的指尖颤抖着,他向上抓去,却只见汗水的蒸气消散开来。
无风带,可还是,没有人烟……
(唉,罢了,走吧——)
鴍鸟挥挥袖子,长长地叹息一声。
不知不觉间,他脚下的沙被吹散,裸露出一块干涩的土地。一支纤细的绿茎在土壤表层钻开一个小孔,几片平平无奇的叶子随即从下方爬了出来。他并没有注意到这个细微的变化。沉浸在久违的失落中,鴍鸟还在计划着回去的事。
(虽说来时飞了七个昼夜,可这几日原路上的空间大概又会擅自改换排位,恐怕要数月才回得去。)
他举步西去,一边考虑着,一边留意是否有返还的罅隙。
轰——
巨大的响声打断了他的思绪,好像是碎石落地发出的杂声。他本来一旦放弃希望就不会回头,这声儿却让他忍不住查看到底是什么动静。
他曾驻足的地方,凭空出现了一个衰老的侏儒。蓬勃的大胡须,威严粗眉,圆溜溜的暗棕色瞳仁,干燥的嘴唇仿佛随时都会皲裂流血。不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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