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水城。
乱葬岗。
血月当空,树影婆娑,寒风呼啸入林,如幽魂泣诉。尸体堆积成山,断骨与腐肉横生,方圆几里都是极深的暗红色。
一名浑身是伤的少女躺在地上,衣衫褴褛,头发披散,混着鲜血与污泥,在夜色中瑟瑟发抖。
一只脚踩上她的肩膀,重重地往下一碾,锥心的疼痛席卷全身,即便如此,她也极力睁开被血液模糊的眼睛,看向围在身边的几个人影。
“你们是谁?为何要害我至此?”少女气息极弱,大口大口吐着鲜血。
一五大三粗的汉子上前一步,贪婪的目光一寸寸描摹着少女裸露在外的手臂和小腿,毫不掩饰自己的恶意——
“弄死了先别扔,让哥几个爽一爽。”
那踩着她肩膀的男子狞笑一声,他长相极阴柔,倒三白眼,令人无边胆寒:“早就听说淮水城的风水养人,今儿可是能尝个鲜,才十几岁,正是最嫩的时候。”
汉子搓搓手,催促道:“别废话,杀了她,完事还得交差。”
少女惊恐的瞪大眼睛,震惊与不可置信涌上心头,声嘶力竭地大喊:“你们到底是谁?是谁派你们来的?!你们不能那么做——!”
阴柔男的脚尖移到她脖颈处,重重落下,顿时只剩下“嗬嗬”的喘气声。
“你只要知道有人出钱买你的命,还特地吩咐让你失了清白,又奸又杀,啧啧啧,真惨。”
阴柔男哈哈大笑,从背后甩出匕首,刀身在夜色中反射出凌冽的寒光,他缓缓俯下身,刀尖贴在少女心脏处:“杀你一个废物,连半点灵力都不需要动用。”
少女浑身发冷,目眦尽裂,听着那透着轻蔑的声音,无尽的绝望与不甘翻涌而来,被逼至这般境地,死在荒无人烟的乱葬岗,而她却连背后主谋是谁都不知道。
好恨,她好恨啊!
哪怕与地狱恶鬼做交易,她也要让害她的人血债血偿!
少女自知逃不过,眼角无声落泪,随后向着自己的舌尖狠狠一咬——她不要死在这种人手上!
阴柔男此时注意力都在手里的匕首上,并未发现地上的人已经没了呼吸,他反转刀柄,对着面前的心脏直刺而去!
然而就在心脏被穿透的前一秒,本来已逝的少女骤然伸出一只手,死死地攥住飞刀,随即用力一拧,阴柔男手腕瞬间吃痛放手,还来不及反应,就对上了一双嗜血的眼睛。
颈边骤然一凉,血线飞出。
一击封喉!
阴柔男的身形猛地倒向地面,几步外的汉子嘴里不满地哼哧:“玩个女人这么猴急——!”
还没说完,少女翻身弹起,鬼魅的身形迅速穿过他们,再站定时,身后已经多了五六具尸体,每个人颈边都有一道血痕,均是死不瞑目。
处理完这些人,她怔了一会儿。
晏笙的脑海里忽然一阵剧痛,原身记忆大量涌入,冲击着每一寸神经,她紧咬牙龈才没痛呼出声。
原主晏笙,十六岁,定国公府三小姐,嫡出千金。其祖父和父亲爱如珍宝,晏家光芒万丈的小少主。即使后来一身灵力无故流失殆尽,沦为整个淮水城的笑柄,晏家依旧举全府之力护她无忧无虑长大。
直到今夜咬舌自尽在荒芜的乱葬岗。
同名同姓,还借人家身体复生,也是缘分。
意识一回笼,晏笙身上的痛楚便淹没了她,大大小小的伤口从胸口一直蔓延到背后,最严重的一道直接贯穿整个脊背,深可见骨,血肉翻出,和衣服粘在一起,稍微一扯就疼的呲牙咧嘴。
下手真狠啊。
然她并没时间多想,耳尖一动,迅速用刀将地上黑衣人的面部搅的血肉模糊,直到再也看不出本来的样子,才闪身避到一旁树后。
远处传来清脆的银铃声。
叮叮当当,与如此环境格格不入。
晏笙眉头一皱,她记得晏心羽平日里最爱戴这些。
果然,下一秒就见晏心羽款步从黑暗中走出,她走到尸山前停下,居高临下地看着一地狼藉,红唇轻启:“谁能知道沐阳国京城外还有如此污秽不堪的地方,离城门不过十里而已。”
俏丽的容颜上尽是嘲讽,声音难掩兴奋:“真适合晏笙,明明半个时辰就能进城,只差那么一点就能回去见父亲了,父女俩的亲情真是让人动容又作呕。我已经看吐了,所以,只好请这位妹妹去死了。”
晏笙抬起头,从这里能看到淮水城的一点城楼门角,她深吸口气,掌心的鲜血渗进树干。
晏家与这里只有十里,但凡有一人察觉不对就能轻易阻止这一切……
晏心羽用手帕掩住口鼻,皱眉吩咐:“去看看还有无纰漏,晏笙绝对不能活。”
随侍的丫鬟检查完,答说没有,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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