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子！”

“她是圣主特意从今年新入门的弟子中酌选出来，伺候您起居的。”

“您瞧瞧，可还中意？”

院中摇椅上头发花白，面容松弛的江离，缓缓挣开了眼睛。

长叹一口气。

他已经不记得，是这个月的第多少次，安排人过来伺候他了。

目光中带着迎接死亡的坦然，无欲无求看向说话的弟子。

“我早已经不是圣子，如今只不过是个将死的花溪谷灵耕师，何需人来伺候？”

“莫要耽误她前程。”

“带回去吧。”

“......”

说完。

江离便闭上眼。

不再理会。

噗！

恰在这时。

一朵雪花飘落。

刚巧落在了他的眼皮上，冰冰凉凉，沁人心脾。

江离再次睁眼，望向天空中雪花扬扬撒撒落下的目光，尽是回忆之色。

刚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眼，也是这样的初冬。

一朵雪花唤醒了他。

如今都过去二十年了啊。

没错。

他原本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胎穿来到这个世界，未睁眼就被丢弃在山中。

等着被冻死。

幸好太虚圣地的圣主路过。

一眼就觉得有缘，抱回圣地收为弟子。

悉心教导。

他也争气。

三岁便开辟苦海。

异象更是压盖星辰。

甚至太虚圣地先祖大帝留下的极道帝兵都因异象复苏，降下帝光，普照整个圣地。

圣主师傅也直接定下他为当世圣子，未来的圣主。

自此往后一路高歌猛进。

修行一途，于他来说，得天眷顾，好似根本就没有壁垒一样。

四岁轮海大圆满，五岁入道宫，七岁道宫大圆满再入四极。

十岁时就已经化龙一变。

寿命绵延，活个一千年不成问题。

也是在那一年。

外出时遭遇生死追杀。

他在绝境中晋入八禁领域。

以化龙一变的实力斩杀化龙九变的巅峰强者，还全身而退。

一战震八荒。

当之无愧的当代第一天骄。

还是那一年，他身体骤然出现问题，一夜间跌破化龙境，回到四极。

一切只是开始。

短短五年，连续跌境。

从四极又跌回到道宫境。

哪怕是当世圣人的圣主师傅，守了他五年，也查不出来到底是何原因。

如今十年过去。

他从化龙一变，已经跌回到苦海。

甚至还不如三岁刚开辟出来的苦海，岌岌可危，恨不得下一刻就会枯竭。

二十岁的人，本该风华正茂，却仿佛跟个垂暮老人一样，满头银发，面容枯槁。

曾几何时，寿命绵延，岁月无忧，名满世间。

“大抵是活不过这个冬天了。”

江离望着满天雪花，心有所感，来时是这般，走时也会是这般。

大雪纷风日，故人西辞去。

...

噗通一声。

那弟子推了一把新入圣地的少女，正好让少女一个前扑，跪在江离脚边。

“圣子，求您留下我吧。”

少女稍僵硬后，立刻恳求道，“如果您不留下我，大抵我也活不过这个冬天了。”

“是啊，圣子。”

那弟子也是附和道，“这丫头本来已经过了年龄，念在她以凡人之身登上帝阶，圣主才勉强同意给她一个机会。”

“如若圣子不留，圣地也再没她容身之所。”

“只能是将人赶出去了。”

江离目光落在那弟子脸上，直看得他心虚的低下头，不敢再对视。

这才将目光落在少女身上。

粗衣着身，还用泛黄的麻布遮着眼睛，怀里面抱着一只小土狗。

“这是什么打扮？”

“回圣子，这弟子是个天生瞎子。”

那弟子继续说道，“听她说幼时就被父母抛弃，一直乞讨为生。”

“至于那小土狗......”

“捡来的。”

“哎！”

那弟子叹了一口气。

换上一副悲天悯人的模样，评价道，“自己都活得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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