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一路保重!”
龙场驿站前。
一群寒门朱户混杂的送行队伍,正恭敬不舍的拜别一寒士打扮的中年书生。
中年文士身着些许发白的丝绸青衫,脚下踏着最为普通的千层底,头戴时下流行的书生巾帽,看似生活拮据,精气神却浩然盈满,且对送行众人肃穆感激的拱手作揖,面露复杂之色。
既有对隐士生活的不舍,也有对未来抱负的憧憬。
随即中年文士看向一粗布短打、约有十六七岁的青涩少年,目露期待的邀请道:
“子瑜,汝真不随老师一起出去?
以尔之聪慧,在打磨两三年必金榜题名,光宗耀祖,甚至青史留名。”
“多谢老师厚爱,学生志不在官场,能在老师门下修习三年已是学生之幸,岂敢奢求跃龙门、登高堂。”
“也罢,汝还年轻,少年意气。
不过老师走后,汝之功课不能落下,温故而知新。若是哪天想明白了,即使六十岁的考生也不少见。”
看着明眸坚定、带着歉意的少年,中年文士神色间闪过一丝失望。
龙场三年,传道黔中。
其间学生过百,但中年文士最看重的还是眼前的少年,过目不忘,一点就通。
尤其少年不像其他书生刻板保守,死记硬背,不仅时常举一反三,而且一些新颖如指路明灯般的提议,即使中年文士也不由大声称赞,感叹少年之妖孽。
不过自从他传授少年道家养生玄功——太上真一诀后,少年便对科举失去了兴趣。
这让中年文士不由暗叹明珠蒙尘,误入歧途。
“学生谨记老师教诲!”
少年自然知道中年先生的劝诫是希望他早日踏上正道,若不是其发现武道之门,那么金榜题名绝对是他最佳的人生选择。
其他学子也皆羡慕嫉妒的看向少年,恨其不争。
金榜题名可是他们所有人的追求。
若不然,他们谁来这孤山草庐给人做学生,俯首听一流放驿站的‘罪臣’讲课。
皆因中年文士的爷爷乃二甲进士及第、父亲更是一甲状元出身,而中年文士本身亦是二甲进士及第,可谓书香门第、簪缨世家!
他们在这里,便是想雪中送炭,趁机攀上关系。
毕竟有这么深厚的仕林关系,中年文士早晚有复起的一天,根本不可能困在这穷乡僻壤之地。
但这么好的机会,少年竟毫不珍惜,甚至弃如敝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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