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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点七
第一章:修为尽毁 (1/2)

春寒正是料峭之时,却硬是又压下一场雪下来。

南阳城区胡同东口,青石路冷硬,野狗夹着尾巴,往低矮的墙边儿缩。

屠老六踹着手哆哆嗦嗦地往家里赶,走到门口刚拿出钥匙出来,身后就传来“嘭”的一声巨响,吓的他的肩膀下意识地往上耸了一下,套在灰麻夹袄里头的脊梁骨冷的发麻。

野狗受惊,愣怔地退了几步。

屠老六捏着钥匙回头,看到情况后表情跟那只愣怔的野狗别处无二,双腿哆嗦着顺着自家墙根儿往后挪,挪了又十几丈远才哆嗦着腿撒丫子往府衙跑。

裂纹足足有五六丈的浅坑里,一个男人躺在里面,身体在冷硬无光黑青石上陷入了足足三寸。

野狗毕竟是野狗,怕活人,难道还怕死人吗?

走近的野狗像是在试探,用自己厚重湿热的舌头在男人的脸上舔了一下,将男人脸上的薄冰舔去了些。

就在这时,男人挤碎开了眉宇间的冰碴子。

野狗被吓了一跳,夹着尾巴跑了。

那双平淡无奇的眸子睁开的时候,满天大雪似乎下的更为肆意张扬。

雪落落眶,融化在男人棕黑色的瞳仁里,雪水顺着他的眼角滑落,落在开裂的青石上,留下一滴深痕。

赵别茫然地看着迎面而来的满天大雪,过了许久才回过神儿来。

他回来了......

全身的骨头似乎都在崩碎的边缘,独属于人界的冷就这么洇透他的血肉往骨头缝里渗。

就是这个感觉,真他妈的舒坦!

就在赵别拔着自己的身子的之时,屠老六领着两个衙门的捕役赶了过来。

“就、就在这儿!”

屠老六哆哆嗦嗦地指着赵别。

赵别陷在人形坑里,将头扭过来,特真诚地对着屠老六咧嘴笑。

本来就不大愿意出来的两个捕役看着赵别这姿势将杂乱的眉毛挑挑,揣着袖子往下一蹲,问:“兄弟,你这是闹哪一出啊?”

赵别试着扭了扭自己的脖子,“大哥诶,把我拽出来先。”

俩捕役对视了一眼,站起来一人攥着他的一条胳膊将他往上拽,拽不动,较白胖的那个捕役往手上啐了一口涂抹搓了搓,“嘿,我还真就不信邪了!”

“一、二、三......拉!一、二、三、拉!”

俩人总算是将赵别给拉出来了。

“兄弟你是咋进去嘞?”

赵别掸了掸肩上的雪,阴郁的情绪压在黑青凹陷的眼底逐渐消散,抬起眼皮子的时候对着俩人哭着脸道:“天降横祸呗,我就在路上走着,不知道怎么的就一个大力将我摁到了地上,你说这是什么怪事儿啊,真是奇了怪了!”

这般胡扯的说词这两捕役竟也没有怀疑什么,较瘦的捕役掸了掸身上的雪,不甚在意地哼了声,“最近这南阳的怪事儿不多了去了,等那群所谓的仙家走了哪还会有这劳子事儿……行了,哥们儿,我们走了,下次走路注意着点儿。”

屠老六听他赵别刚才的说辞模样竟也像是信了大半。

赵别看向屠老六,“这位大叔,这南阳城里最近出了什么事儿啊,我这事儿都不带让人稀罕的?”

屠老刘看着赵别胳膊跟腿上已经结块的血痕,只当他是在刚才伤的,“小伙子,你乡下来的?”

赵别瞎话说的顺溜儿,“大早上刚到这儿。”

屠老六忍不住看向他身上的血,动了恻隐之心,“先进我家吧,我就是干医馆的,先让我看看你的伤。”

赵别抓着自己的手腕,没有拒绝。

衣衫尽褪,赵老六看着赵别后背上纵横交叠的十几道旧疤带着点儿怀疑问他:“小伙子,你是干什么?”

赵别:“以前参过军,在战场上呆过两年。”

屠老六一听不由得对赵别又生出来几分好感。

赵别说的这话是真的,不过那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儿了。

赵别:“大叔,这儿最近是出了什么事儿吗?”

屠老六叹了一口气,道:“这朝堂又变天了,老闫贼的头至今都还没有挂出来……”

赵别听着,将事情大致理清,也不过是朝堂更新换代,这本就是亘古不变的事儿,没什么稀奇的,但牵动整个修仙界的浩荡那还这是万年里的头一回。

他在意的是被关进邸狱的那个首席军机大臣——闫明宽。

没想到回来一趟,还兔崽子居然混进朝堂了。

从他飞升成神,再到他在神界过得憋憋屈屈的四十七年,再到他混到主神殿内作死十六年,满打满算地加起来竟然是有六十三年了。

也不知道在主神脖子上绞了刀能被判个什么罪名。

赵别去了神界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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