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政二十一年,咸阳城,章台宫后殿。
秦川双手插袖蹲在殿门口的石阶下,跟一只橘猫大眼瞪小眼。
一人一猫,百无聊赖地晒着太阳。
忽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慵懒躺平的橘猫瞬间化身离弦的箭,嗖的一下蹿了出去!
秦川慢慢转过头,看清来人。
是自己殿里伺候的婢女怀夏。
“公子,中车府令来了。”怀夏福了福身,目光落在公子缠着细布的额头,忧心忡忡。
秦川顺着她的目光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无所谓地笑了笑,“不用担心,伤口已经不疼了。”
说着站起身,拍了拍袍裾,余光就看到一个人影出现在廊庑尽头。
那便是中车府令,赵高。
秦川一看到他,本来已经好得差不多的额头忍不住隐隐作痛。
其实,他本是个平平无奇的农学生,好不容易本硕博连读熬了八年,毕业季种的作业没被人偷没被牲畜啃,收割之后上交了就可以论文答辩顺利毕业。谁成想,收作业的时候赶上雷暴天气,被一道巨雷劈中,再睁开眼睛,就穿到了这里。
好消息是,穿到了最后一统天下的大秦,还是个富贵人家,不用遭受战乱颠沛流离之苦。
坏消息是,穿得过于富贵,竟然穿到了大秦皇二代扶苏身上!
上有强势的爹,下有糟心的弟弟,再想想扶苏的结局,秦川就不想从病榻上醒来!
再死一回,能不能穿回去?
答案未知。
万一再穿到胡亥身上,那可真是要了亲命了!
为了杜绝这种操蛋情况的发生,秦川只能及时止损,凑合着活吧。
“见过长公子。”
跑远的思绪被问礼声一下子拉回,秦川回过神,看了眼面前朝自己长揖的赵高,生疏地拱了拱手。
扶苏的记忆他虽然继承了,但知道和做到之间,还需要时间磨合,所以很多礼仪,他做起来难免有些生疏。
赵高只以为他前几日落水受惊过度,现在还没有完全回魂,故而举动呆滞,也没在意。
“王上命某过来给公子传个话,若公子身体无碍,请即刻前往学宫,参加课业考校。”
又来?
半个月前,扶苏就是参加嬴政对儿子们的课业考校,被问到是否该增兵王翦将军继续攻打燕国,以报荆轲殿上行刺之罪。
扶苏深受老师淳于越的影响,借考校之机,力行劝谏,结果被嬴政当众斥责不孝不忠。
扶苏骨子里自带愚孝基因,又从小被灌输儒家那一套仁孝之道,被父亲斥责不忠不孝,备受打击,这才神思恍惚地意外落了水。
再醒来,芯子就换成了秦川。
这么快又要考校?
半月考?
秦川可不是扶苏,打小从应试教育里淬炼出来的,最不怕的就是考试!
而且,自从穿过来,还没在清醒的时候见过始皇帝嬴政,作为非资深政哥粉,他还有点小期待呢!
“深谢父王挂念,我的身体已无大碍,还请中车府令先行一步,我换身衣袍就去。”秦川小心翼翼注意措辞。
赵高倒是细心地发现了他说话语速较以往慢了些,但也没有往旁处想,只认为他早先惹怒了王上,如今得到召见,心里激动所致。
目送赵高离开,秦川转身往殿内走,边走边拆下额头上缠着的细布。
落水时额头上的磕伤已经结痂,但还没有脱落。
紧紧跟在身后的怀夏见状急了,连连小声劝阻:“公子,头上的伤还没大好,医工千叮咛万嘱咐,得好好将养,万不能受冷风,细布可摘不得啊!奴婢这就去请医工过来吧?”
“不妨事,我心中有数。你快快帮我更衣。”秦川坚决拒绝。
不把伤露出来,待会儿怎么在始皇帝跟前刷“慈父之心”?
正史也好,野史也罢,对始皇帝和公子扶苏之间的父子情说法不一,但秦川始终认为,嬴政对扶苏,是信任和重用的。
别的不提,单说放手让他进入蒙恬大军,主政边塞,跟三十万大军一待就是好几年,也不急着召回,就足可以说明。
正是因为信任器重,对扶苏抱有很大的期待,所以格外见不得他仁懦之心过重吧?
对帝王来说,仁懦,只会成为软肋弱点,处处掣肘!
前几天躺在床上养伤,他根据扶苏的记忆复盘上次的课业考校,大胆得出一个结论:嬴政不满意的,并不是扶苏劝他不要再增兵攻打燕国,而是不该以“扩大兵事,令两国百姓遭受战乱之苦”这样的理由劝谏。
只有实现大一统,战乱之苦才能真正得到彻底的平息。
或许,在嬴政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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