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王政十九年,破赵,得和氏璧,天下一统,德兼三皇,功过五帝,称‘始皇’,命李斯篆书“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亲王政二十七年,兼并六国,书同文,车同轨,南征百越,天下一统,华夏进入封建帝国时期。
亲王政三十七年,擒方士,修骊山,巡游求仙。
落日熔金,骊山脚下,风起黄烟,战鼓如雷。
坑坳里血水染红砂石,烧焦的道袍在水面上慢慢下沉,破土掩盖着无头尸体,支离破碎的四肢白骨如白旗一般躺在插满箭矢的废墟上。
“嗅!”
血水泥水使毛发粘在一起的野狗闻着血腥味饱餐了一顿,湿腻腥臭的舌头舔在一张满面焦土的脸上,这人缓缓睁开血污染红的双眼,趴在恶臭的泥水坑中,缓慢无力将自己的手从败土中抽出。
那双红色的双眼,倒映着人坑中数不尽数的尸体,尸体之后是一堵还未修缮完全的高墙。
高墙围绕千亩地,一眼看不到尽头,更遥远的是高墙外与之平齐的地面上,上万身着黑袍的大秦弩兵。
剧痛已经让他视线模糊,满腔的愤怒在经过喉咙和疼痛后,发出一道道嘶哑又含糊不清的声音。
“王上....”
他看不清高墙上的万人弩兵,马蹄震耳大地震荡,兵戈相撞的声音寒了八月的风。
举目望去,遮天蔽日的黑旗在路的劲头迎风飘扬,参差的刀剑直插天际,锋刃泛着冷凛的寒光,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遥远处一条弧线分开天地,大秦弩兵占地一半,占天一半。
越过大秦弩兵,黑龙辇车上一中年人坐在龙椅上,一身黑色龙袍华丽威严。
只见他嘴唇蠕动,霎时三军齐喝。
“大风!”
“大风!”
“大风!”
大地开始晃动,马蹄掀起黄烟,兵戈相撞的声音传遍布满方士尸体的人坑,四野萧杀,血河弥漫。
人坑之中一方士踉踉跄跄站起,举目望去无处可逃,转身看向龙辇,瞳孔开始急剧收缩,那双已经缩小到绿豆大小的眼睛,倒映着被箭矢遮蔽住的天空。
黑压压的大秦剑弩,让天都暗了。
暴雨般的箭矢飞掠过想逃的方士,飞溅的血让坑坳里的泥水又涨了三寸,等到坑坳中的尸体凉透,潮水般箭矢才将将停下。
箭雨过后,坑杀的方士还睁着不甘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天空一角,灰暗的苍穹下漂浮着一朵浓重的乌云,秃鹫从参差的云层后悄然飞来,盘旋在人坑之上,发出阵阵高昂刺耳的叫声。
三军之后,百官黔首,在此之前,已经不知道吐了几茬。
这等场面,就是武将看了都会胆寒,又何况是这些整日咬文嚼字的文官?
“果然陛下之意不可揣摩!往日备受位宠爱的方士,此刻竟然全部葬身此处。”
“陛下所求,又岂是这些方士能办到的?”
“可这骊山皇陵,葬下这数千方士,怨气冲天,又岂是安眠之地?”
“陛下自有打算,我等还是不可妄自揣测。”
“原本这骊山还算是上好的风水绝佳之地,后被方士篡改,现在又葬了这数千方士,已然是大凶之地,不知这皇陵还要不要继续修下去?”
“......”
龙辇旁,蒙恬望向黑袍中年人,见他面色平静如水,不由心里暗自惊愕。
他自年少开始征战,杀人无数,一天闻不到血腥味,吃菜便如同嚼蜡,但今日这般场面,也不由心里一片寒意。
可陛下却丝毫不为所动。
更让他不懂的是,陛下之心难测,这些方士此前备受恩宠,甚至天子脚下无视国法,连朝中李斯那等人物见到都要退避几分。
可却在这骊山皇陵即将竣工的时候,将这些方士尽数坑杀。
或许这些方士自己都不知道哪里做错了吧?
有人说是这些方士动了这骊山的风水,影响了陛下的长生计划,可这长生一事,本就是这些方士在弄。
除了他们,谁又有资格来说长生一事?
蒙恬微微摇头,颔首作揖道。
“陛下!”
嬴政微微点头,撑着下巴的手缓缓抬起,伸出一根手指对着前面点了点,沉声道。
“后事弄的干净些。”
蒙恬猛地点头,但却站在原地,犹豫不觉。
“爱卿,还有事?”
蒙恬猛地跪在地上,俯首匍匐时,坚定道。
“陛下,还望您能收回修建骊山皇陵这一皇命。”
“陛下坑杀这些方士无可厚非,但传闻这些方士已然篡改了这骊山皇陵的风水,加上今日葬尽天下方士,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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