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年,东北。
18岁的姜山站在自家苞米地里,稚嫩的脸上写满了震惊。
“这特么给我干哪来了!”
上一秒还在跟铁窗好友吹吹牛逼。
下一秒就站在苞米地里。
而且……好像苞米地还有点不对劲……
姜山看着离自己不远的“东方红”牌拖拉机,再看看自己身上这一套充满年代感的深蓝色粗布大褂。
三下两下脱下大褂。
后背上果然印着“xx农资”几个字。
“我草……”
姜山深吸一口气,跺了跺脚上的军绿色劳保鞋。
“小山子!”
面前一堆金黄色的苞米杆里头突然站直了一个人。
瘦高个儿,戴着花头巾子,顶着一张晒得又红又黑的脸。
姜山一个哆嗦。
“……妈?”
他都多少年没见他妈了?
掰手指头数数也得有个十年八年了!
自从他进去端铁饭碗吃国粮,就再也没见过了。
“妈啥妈,干点活儿磨磨唧唧的!”
姜山妈拿着一捆苞米杆子往肩上一抗,不耐烦地催促道。
姜山低头看了看自己这双细皮嫩肉的手。
再抬头看看他妈那张被晒得黝黑的脸。
“……妈你真年轻。”
“妈了个巴子的,用得着你夸?”
果然是他妈,说话都带着虎劲。
要姜山说自己上辈子为啥蹲笆篱子(蹲监狱),那绝对少不了他妈的影响。
姜山妈年轻的时候是村里出了名儿的泼辣。
姜山小时候,姜山妈韩凤霞农闲时候卖江鱼。
因为一毛钱跟屯子里泼皮无赖干(打)起来了。
姜山妈拎着秤杆子就给人家脑袋开瓢了,过后屯子里调节让姜山妈上门道歉。
姜山妈去了,反手给人一嘴巴子,“道你妈个腿儿!”
第二天就被抓进去了。
姜山妈蹲了两天,回来之后啥事儿没有,照样卖鱼照样打架,几次以后,屯子里泼皮无赖见了她都绕着走。
姜山从小就被他妈这么带着,那自然也是一身的反骨。
上学的时候混学校,出来了混社会。
干过瓦工,包过小工程,还自考过了二建。
最后因为收工程尾款把欠债的给揍了,正赶上严打,对方还有点小背景,直接给判了十来年。
姜山伸手揉了揉太阳穴。
“我这是重生了?”
说重生又不太像。
他记得自己上辈子这时候早就跟一帮哥们儿泡在县城游戏厅里,哪还有闲心帮家里收地?
姜山妈看姜山站在原地不动,手里还拿着刚脱下来的大褂子。
“干啥玩意儿你,还嫌热啊?”
姜山回过神来,把大褂子重新穿上。
“不热,干活儿吧。”
姜山一边掰苞米一边在心里合计。
按照现在这个情况来看,他大概率是重生了。
重生回到了一九九六年,他十八岁这一年。
这种在小说里头出现的事情,竟然还真让自己摊上了。
至于为啥跟上辈子记忆里不太一样,姜山暂时没想明白。
咔嚓咔嚓!
姜山双手用力掰下两穗苞米。
这辈子自己家还是种苞米,就是不知道种多少。
“妈,咱家今年种几晌地苞米?”
“三垧!”
韩凤霞响亮的嗓门从前头传过来。
三晌地苞米,一晌地相当于十五亩,三垧就是四十五亩地。
四十五亩地苞米,全靠人掰,这得掰到啥时候去!
姜山直了直腰。
一年一季苞米,春种秋收,这就是东北农村最常见的耕种模式。
也是姜家这么多年一直以来的生计来源。
姜山还有个妹妹叫姜燕,比他小三岁,今年十五,刚考上县里住宿高中。
家里条件虽然不好,但韩凤霞也没耽误孩子上学,就指望着孩子能通过学习改变命运。
姜山在学校屁股坐不住,勉强混了个初中毕业。
姜燕学习好,每次考试都是年级前几,老师都说这孩子有出息,将来肯定能上大学。
姜家原来只种一垧地苞米,今年又多包了两晌,就是为了多挣点钱给姜燕交学费生活费。
晌午休息的时候,姜山一边啃着凉馒头就咸鸭蛋,一边有一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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