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华国,东都城外,玄清观中。
时近冬日,寒风凛冽下,一个素衣单薄的少女静坐于竹林凉亭中,双眸紧闭,右手盘玩着一串赤金琉璃流珠,像是入定了般。
“小姐!”一个浓眉大眼的丫鬟闯进了竹林,打破了这里的寂静。
少女睁开眼睛,丫鬟道:“东都有消息了。”
少女手中的流珠停了一下,丫鬟边说边观察少女的脸色,踌躇着道:“澜州一战,大获全胜。”
少女感受到了丫鬟的迟疑,一双明亮却透着阴鸷眼神的狐眸落在她的脸上,语气平静:“继续。”
“侯爷战死,尸……尸骨……尸骨无存,世子重伤。”丫鬟结结巴巴,极不情愿的说道,“陛下已下令让梁将军护送侯爷世子回来,元辰前归。”
闻言,少女盘玩的动作停住,神色倒是如常,只是眼眶通红,眼泪不由自主地掉了下来。
“小七小八呢?”
“无法联系,生死不明,澜州的人已经去找了,尚没有消息传回。”
“府里收到消息了吗?”
“尚未,应该是宫里有意隐瞒。”
“派人暗中护送梁将军队伍,绝不能再出意外!”
“是!”
“小姐,府上发觉您不在了,正满大街找人呢!”另一个丫鬟匆匆而来,满脸气愤。
“小姐离家这么多天一直都未曾发觉,知晓后竟也不顾及小姐名声,就这么满大街寻人?!”大眼丫鬟气的跺脚,“夫人近些年行事真是越来越……”
旁边丫鬟用肩膀撞了她一下,示意她住嘴。
大眼丫鬟急忙捂住嘴,少女看了她们一眼,无奈苦笑:“无妨的,这么多年了,早该看透了。”
两个丫鬟无奈叹气。
换做以前,若说天下间有哪个母亲不心疼自己女儿,她们是肯定不信的。
可她们的夫人……的确一言难尽!
“那您要回府吗?”
少女抹掉未干的泪痕:“到底我还是独孤家的女儿,总不能等消息传回再回吧?”
“走吧,和师父告个别,回去了。”
“是,那奴婢们先去准备。”
少女来到玄清观丹房中,正在炼丹的道长不等她开口问道:“心可静下来?”
少女摇摇头,道长却一点也不意外:“所以,有些事躲是没用的,身入红尘,自得己道!”
“我是来暂别师父的。”少女懒得听他说这些。
谁料看着一本正经,仙风道骨的道长突然暴躁起来:“什么暂别?没事干少来这里扰我清修!”
“臭道士!”少女嘴角抽了抽。
“死丫头!”道长道。
“我走了!再也不来了!这回死就死外边!”少女道。
道长哼了一声:“命是你自己的!爱死不死!”
“那你当时为什么不让我死?还救我作甚?”
“哼,早知救下的是这么个没出息,天天闲的寻死觅活的蠢货,我还真不会去救!”
“你……”少女跺跺脚,气的转身走了。
道长看了她离去的背影,叹了口气,手上的动作加快了些。
“诗情画意!准备好了吗?!”少女暴躁的在观门前吼了一句。
“好了好了!”两个丫鬟急忙带着马过来。
少女飞身上马,头也不回的驾马离去。
大眼丫鬟有些害怕:“姐,小姐这样行吗?这么多天经书是不是白念了?”
“不清楚,但是现在小姐心绪不宁是真的。快走吧!一会赶不上了。”
三人骑马下山,路过官道一旁林子时,一道黑影一闪而过,一个灰色小包袱丢到了少女的怀里。
“死丫头!发病想死的时候吃一颗!”那声音逐渐远去。
“是玄清仙师!”诗情画意脸上一喜,“多谢仙师!”
少女打开包袱,里面是两瓶丹药附加一本《真一经》和一张纸条。
“没事多看书,少生气!”
少女看过纸条后气急反笑:“臭道士!”
诗情画意明显感觉自家小姐心情好了些,跟着笑了起来。
独孤府。
少女刚一下马入门,管家河伯便已经迎了上来:“小姐!您总算回来了!夫人说让您一回来便去家祠见她!”
少女停下脚步,深吸一口气,拿出玄清道长给的丹药塞进怀里,往家祠走去。
“你们先回去。”
“我陪您,画意,你先回听雨轩收拾。”
家祠中,空无一人,只在地上留了个蒲团,什么意思,不言自明。
少女眉眼阴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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