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啸的列车疾驰而过,身后是白茫茫的雪景,神州东北的长白山脉,自东向西延绵两千里,是东方最高的山系,北望渤海,神州大地尽览无遗。
长白山有十六峰,其中一峰状若门形,故号曰龙门,与天豁峰一起把守天池水出口。
车上的青年用一面铜镜映射着背后的雪山,自七岁那年上山至今已有十三个年头,突然的告别,心中泛起说不出来的意味。
“芒雪连夏处,长白接青天。云林石房路,雾遮雨外巅。白山临虎穴,黑水撇龙泉。后会不期日,相逢应信缘……好诗,好诗。”
正当他沉浸在自己昂扬的诗意中时,一个面容清秀的少女身姿轻盈,步若扶摇,从餐车的方向缓缓走来,她眉眼如画,眼波流转,身着简约淡雅的长裙,简直像是从画中跃然而出的人,爱美之心人皆有,任凭谁见了都会不自觉地撇上一眼。
那青年却手忙脚乱放在手中铜镜,脖子一歪便鼾声阵阵地假装睡着,少女径直走到了青年的身边,坐在了紧挨着他的空座上,青年见状把鼾声更提高了几个分贝,巴不得她厌烦地离开。
少女看着“沉睡”的少年,眼中没有丝毫嫌弃,反而满是爱意地说:
“陆离哥哥,你睡着的样子真可爱。”
这一句话直接把装睡的陆离呛得连连咳嗽,不得不清醒过来,无奈地对身边的少女说:
“许大小姐,你的审美还真是独特呀。”
少女娇滴滴的回答:“人家马上就是你过门的妻子了,还叫我大小姐多生分,陆离哥哥,我爸爸在家都叫我婉儿,你也叫我婉儿好不好?”
陆离一脸生无可恋,婉儿?你咋不叫敏君呢,这名字就像是上世纪言情小说里的角色,公共场合喊这种名字,岂不是要尬到脚趾抠出个三室一厅来?
可看着“婉儿”一脸期待的表情,陆离又不好意思拒绝,就在这僵持之际,来自不远处的座位上的一个男人引起了陆离的注意。
“那个人,你认识吗?”
林婉清顺着陆离指向的位置看去,先是愣了一下,随即故作镇定地回答:“不认识,一个路人而已。”
陆离虽然自幼在山上修行,却不代表心智简单,小女生的谎言可骗不了他。
“路人?他从上车就一直在盯着我看,我脸上有花不成?”
林婉清支支吾吾地说:“真的不认识,一个路人嘛,难不成还能是我的保镖?陆离哥哥你说你最不喜欢排场和私家车,所以我才陪你坐火车回松城,怎么可能带保镖呢。”
陆离忍不住笑出声来,这傻姑娘甚至不需要试探,自己就兜了底,说话间他站起身来去够包袱,无意间把一个方形的铁水壶掉了下来,直直坠向林婉清的头顶,只一瞬之间,整节车厢里所有的乘客全都条件反射般站起身来,离她最近的两个男人甚至已经冲到了她身边。
然而那个水壶被陆离以极快的反应稳稳拿在手中,他看着整车厢站起来的乘客,虽然一个个都身着便装普通的不能再普通,可身份却已经昭然若揭,不禁笑了一声:
“整整一车厢的保镖,许大小姐就是许大小姐,坐个火车要这么多人陪同啊。”
许婉清眼看自己的谎言被戳破,尴尬地闭上了眼,无处安放的小手使劲摆了摆示意所有人都坐下,陆离也拿着水壶重新坐回座位上。
“陆离哥哥,这真的不关我的事,是我爸爸担心我的安全,非要他们陪同……这样吧,等结婚之后,我们去斐济,去夏威夷,去一个没有保镖的地方过二人世界好不好?”
陆离闻言掐了个指,微微摇头:“贫道去不了那么远。”
林婉清皱了皱眉,看着陆离身上的素色麻制的道服忍不住说:
“可是,结了婚之后你就不是道士了,你是许家的女婿,未来是要接管我爸爸家业的人。”
修了十几年的小道士和涉世未深的富家大小姐下山结婚,这件事想要交代清楚还得往前倒上半个月。
龙门峰的半山腰有一座道观,名叫五仙道场,传承自龙虎山北派天师府,供奉着“狐黄白柳灰”五大东北保家仙,在当地虽称不上家喻户晓,却也是有口皆碑的灵验之地。
松城首富许半山和绝大多数有钱人一样,虽然酒肉声色样样精通,却非常喜欢求神拜佛。他的女儿许婉清刚满十八岁,正好带她到五仙道场请香。
当日负责接待的道士正是陆离,原本只是一场十分平常的迎来送往,二人也没什么交流,可就在许婉清准备下山离开时,陆离突然上前扯断了她手上的一条翠玉手链。
这一举动让在场众人都吃了一惊,堂堂松城首富的千金小姐,手上的珠宝不说价值连城也肯定不是寻常之物,对方要是较真,陆离都够进去判几年了。
可许婉清不仅没有动怒发火,反而对陆离一见钟情,非要嫁给这个小道士,许半山不明所以,却拗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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