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楚旧地,
西南道,柴桑城龙首街,
十几日前,这里新开了一家酒肆,名曰东归,
酒肆的老板是一个身穿水蓝华服的少年,约莫十六七岁的模样,
此时的小老板,正颓废的坐在酒肆门前的石阶上,手里抓着小把瓜子,
啃嗑间,无精打采的扫了一眼这条诡异街道的两头,
“没想到堂堂西南道第一大城的柴桑城,竟然沦落到现在这个样子。”
百里东君一副很失望的样子,望着空荡荡的大街,摇了摇头,
一连十余天不见半个人影,除了眼前四个店家,
东侧十步外,
隔着大街的卖油郎正和包子铺的小西施眉来眼去,
西侧十步外,
一满脸横肉的屠夫,正面无表情的剁着砧板上的猪骨,
还有一瞎眼,愣楞的坐在针线摊前勾着千层底的白发婆婆,
这四人,天没亮就推着小摊来到在这儿,
一连十来天,风雨无阻,
怪就怪在,这十来天,大街小巷未见一个百姓,
听闻这龙首街是柴桑第一繁华大街,昔日门铺十里,百姓络绎不绝,
可眼下却是这番景象,倒像是被清场了一样。
“不会真像顾清珂说的那样,这几个人是来盯我的吧?”百里突然一个激灵,正襟危坐,
他一脸警惕在暗中打量着这几人,
片刻后,又摇了摇头,
这些人怎么看都不像是侯府的人,再说了,他前脚刚溜出来,世子爷哪有这么快就知道他在这儿,
若真是世子爷的人,早把他抓回去了,哪还用得着在这盯梢,
看来是这柴桑城眼下的变故和自己无关,
百里东君在心中叹了口气,
此行西南道,本想见见传说中的江湖,给自己的酿酒术寻个名扬天下的机会,
这下可好,怕是真卷入了什么风波,
江湖还真是凶险。
一阵西北小风迎面吹来,满大街的枯叶细微翻滚,发出一阵萧瑟的窸窣响声,
瓜子嗑完,
百里东君拍了拍手,然后起身走进了自己的酒肆,
东归酒肆有二层,
开店初衷在于满足自己好酿酒的喜好,而不是服务于世俗酒徒,
因此这店中之酒皆是他亲手所酿,其中任意一小壶,都是以二十两银子作价出售,
这般价钱,足可抵一户寻常百姓数年的支度。
他这店面也不大,一楼只摆了三张桌子。
眼下这三张桌子前,其中有两张都坐着人,
一个是依枪在侧,趴在桌子上令人看不清面容的嗜睡少年,
一个是端坐在桌前,眉宇间散发着淡淡英气,正从容雕刻着玄色木偶的清逸少年郎,
随着刻刀翻飞,木屑落在四方小桌上,每过几息,便能听到清脆悦耳好似风铃摇晃的声音,
好似他手中所刻之物不是木头,而是精铁一般,
铁屑堆砌,交击而鸣。
这两人是他开业以来,唯二的,除他之外入这酒肆之人,
不过,前者是拎着长枪却身无分文,赖在这白吃白喝,最终沦为店小二的司空长风,
后者是找他酿酒却滴酒不沾,摆弄了数天木偶,好似刀笔匠的顾清珂。
顾清珂他管不着,人家虽然不喝酒,但银子可没缺,还托他酿了酒,
至于这司空长风嘛……
心怀郁闷的百里东君,气呼呼的走到司空长风的桌子前,唤了几声,
“嘿,你个懒骨头,哪家的店小二像你这般,起的比掌柜的还晚的?”百里东君一屁股坐下,随即撸起袖子,扬手朝着司空长风的后脑勺来了一巴掌,
不过他这酒肆,除了顾清珂外也就没别的客人了,况且这唯一的客人还不饮酒,
把司空长风喊醒了也是干瞪眼,
待发了几句牢骚,又唤了几声,见他还是未醒,百里也不再管他,
转而双手放在桌子上撑着自己的脸,露出了疑惑的神色,
这柴桑城定然是发生了什么事,
只是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他这次是偷跑出来,没有百里家和温家的消息渠道,又是初到此地,尚不清楚这全城百姓紧闭门户的缘由,
百无聊赖的他转身朝着窗前望去,有些好奇的道:
“话说,顾清珂,你既然不差银子,为何不去寻个客栈?酒肆哪有客栈住的舒服。”
“别跟我说你是为了省那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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