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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点六
第一章 (1/3)

我在六十大寿这天,得知夫君养了个外室。

事情败露,他却更加咄咄逼人。

“我亏欠了她四十余载,如今偏要抬她做平妻。”

四十余载啊,我咽了四十余载夹生的饭。

我苦笑一声,说了句和离。

一手养大的儿子得知后,同他一起斥责我。

“母亲都半截身子入土了,没必要执着于情爱。”

“哪个男人没有三妻四妾,我同意小娘入门。”

“你若当我是儿子,便不应该趁和离将钱财卷走。”

他同意,他算哪根葱?

我冷冷看了他一眼,一言不发带着嫁妆走了。

留了个空壳子给他们一家三口。

这个家,靠我的嫁妆撑着。

是他们忘了来时路。

后来,债主追到我跟前讨他二人赌债,不给便斩断手脚。

我故作茫然摇了摇头。

“那二人,我从来都不认识。”

1

我的夫君说,读书伤了身子,需在我生辰那天挑半日去医馆调养。

我信了,于是默许他四十余载从未陪我过一个完整的生辰。

今天,是我的六十大寿,宾客祝颂,觥筹交错。

我的夫君仍旧心不在焉,目光频频看向门外。

酒劲上来,我有些怨他,便赌气般离席。

抬眼却看见儿子房中的阿财,拿着封信偷摸进了夫君的屋子。

像是有预感般,我莫名心慌起来,跟了上去。

于房中拿到信,还未看清内容,泪却先人一步砸了下来。

“琛郎,每年都在这个时辰替我作画,今日怎拖了这样久?”

琛郎,她唤的是我夫君,李琛。

娟秀的字迹在纸面铺陈,似是娇嗔,扎得我眼眶泛酸。

心口,窒痛到喘不过一口气。

成亲当天的交杯酒,跨过四十余载光阴,此刻才让我品尝出苦涩的滋味。

每年?

是哪个每年?

我颤抖着手,将信件放回书桌上。

却失手打翻了他桌边的画作。

哗啦一声。

画纸散了一地,袒露出一副副女子的肖像。

画中女子,眉眼从青涩到妩媚,再到年岁老去平添温柔。

一张画作,代表一年变化。

画纸下方,标记着作画时间,和他当时所想。

“启元六年,我虽娶了妻,但许诺让绵绵做我无人所知的妻子。”

“启元五十九年,我向绵绵许诺,待家中主母去世便扶绵绵做我唯一的妻。”

字里行间,情意缱绻。

只是可惜,我不是那画中女子,是他盼着去世的家中主母。

他爱的那个是绵绵。

从前弃他而去的老青梅,顾绵绵。

我安静俯下身子去数,来来回回数了三遍,整整四十三张。

从我十六岁成婚,到去年生辰,他都在陪别人。

我认命般地闭上了眼睛,泪落了下来。

原来,她说的每年,是我成婚后的每年。

从十六岁,到六十岁。

他娶了我,也没忘记她。

往日咀嚼的柔情蜜意,在此刻在心底酸得涩口。

他借口缺席我四十余载生日,原是去陪了她。

2

我擦干泪,回到席间。

撞见李琛正抬脚往出走。

看到这一幕,我像是被掴了一掌。

压下喉头哽咽,艰难开口,声音很轻很轻。

“夫君,若是我说,今日一定要陪我呢?”

若是他愿留下,我可以看在往日情分听他辩解。

可以看在情分上,继续用嫁妆供养着这个李府。

他察觉到我不对劲,先是一愣,随后认输般调笑着作揖。

“寿星夫人吃好喝好,为夫疗完伤便速速来陪你。”

我冷冷看着他面不改色出口的谎。

心口痛意一阵烈过一阵。

他对她的爱意,竟浓烈至此。

我苦笑了一声,依旧抱着从前一般温柔的态度劝慰。

给了他第二次机会。

“今日陈大夫也来赴宴,让他瞧瞧是一样的。”

身旁的陈大夫闻言,以为他是真的有急诊,取下肩上的包开始翻找行医物件。

李琛见状像是被踩中尾巴的猫,怒意瞬间便掀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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