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长人长,曲尽幽恒。
“二十年了,我始终不明白。弹奏出那样的曲子,她是如何做到的。”
曲萧才把琴放下,他那结实修长的手指,揉了揉酸疼的眼眶。
他在摇晃的马车车厢里,一连十几个时辰,都没有合过眼。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他喜欢上谱写琴律。
然后弹奏出来,给自己听。
觉得不妥之处,又会不断的修改。
意到深时,就连休息也顾不得了。
生怕一觉醒来,忘掉那些好不容易想到的点子。
可,即使为此倾入了很多心血,但至始至终觉得不及“她”的十之一二。
……
就连那位老朋友,见到自己,也会说自己变了副模样。
或许是。
又或许不是。
“有时候你虽然什么都不说啊,但我还是觉得,你身边可能需要一个女人。”
那位搭车的老朋友看向他,带着开玩笑的意味,道:“要我二十年不碰女人,整天跟这烂木头纠缠在一起,那可比杀了我还难受。”
“我不是你,你亦不是我。”
曲萧才淡淡的回应了一句,手依旧抚在琴上。
他自然不喜欢别人谈论她。
但每次见到这个老朋友,对方总是有意无意触及他的逆鳞。
一想到她,他的心里仍旧会有一丝悸动,伴随着的是一丝苦涩。
“其实,这个世上比她好的女人还有不少。”老朋友依旧不依不饶。
“你醉了,和我说话的时候,应该从来没醒过。”
曲萧才的眼睛,不知道是不是比他的剑还要锋利。
他的的一眼,令这位老朋友心里不由得一咯噔。
“是啊...谁让我的名字就叫不醒。”
胡不醒喝了一口酒,他身上可以什么都没有,甚至可以连件干净的衣衫都没有。
但他身上永远有一壶酒。
的确,这东西,比世上任何神兵利器都能保他的命。
“所以,你可以下车了。”
曲萧才轻轻敲击车厢旁侧的木板三下。
......
坐在车厢外的那个赶车男人,吆喝一声,勒住了马绳。
那是一个皮肤黝黑精壮的男人,不管曲萧才的举动有多么细微,男人都能明白。
不是因为他有多聪明,只是因为他已经服侍他的主人了十年。
“胡先生,请你下车。”
帘子被掀开,黑仆的声音冷冰冰的。
胡不醒只得笑笑,有什么样的主人就有什么样的仆人。
胡不醒道:“我猜你这小子一定是个榆木脑袋,我的老朋友只不过跟我开了个玩笑,你倒还当真了?”
“我可没功夫跟你开玩笑。”
曲萧才不打算给他的老朋友留面子,伸手一提,将体胖的胡不醒一把提起,就像丢出一只鸭子一般简单,丢出了车厢。
胡不醒年近七旬,虽然已经拥有了一副臃肿的身躯,但轻功不减当年,像一片树叶一般,飘然落地。
落地的时候,他就开始破口大骂。
“曲萧才,你是个不念旧情的浑蛋,亏我还替你找到了女儿!”
胡不醒自然骂不痛快,因为在他说第一个字的时候,那辆马车已扬长而去......
“这是什么破地方!”
他看了看四周,心生闷气,此地荒无人烟,除了能看到高过腰的杂草,鬼知道自己现在在何处!
他不是个做徒劳的人。
停下脚步,心中盘算路程时间。
从临州西临遇到曲萧才上车,往西两日行程,想来此刻应该已经到了澄州。
再徒步几时辰,应该就能到白云山附近了。
本来此行也没什么目的,就是想跟老朋友说说话,谁知道他还是那样,屁都不放一个!
他前后挪了几步,既然都到了这,往回走做他什么?
“哟,差点忘了这浑小子。”
想到这儿还有自己的一位“小朋友”,于是决定去白云山上瞧一瞧。
他望向眼前远处那座高耸入云的山峰,一想到他,嘴角就会泛起一丝笑意。
也不知道肖子言那小子武功精进了多少,正好去瞧瞧!
......
胡不醒离开后,马车中传出曲萧才咳嗽不止的声音。
二十年前,失去了唐语的曲萧才也曾嗜酒如命。
那时,他对酒的依赖,不下于酒之于胡不醒。
只是现在他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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