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还在下,架势也是又急又猛,夜寐的马丁靴踩到厚厚的雪里直接陷了进去,微黄的灯光照着她回家的路,可在这个时候的街道走着,她的背影总有些落寞。
“凌晨一点,我又该死了吗?”
她抽出手拢了拢衣服,拿出手机看时间,三月二十六号,十一点五十,看到之后又开始疑惑,自己为什么会要说“又该死了”?
她摇了摇头,这个答案并不重要,抬头看向前面,蹙起眉,这回家的路程未免太长,明明不远。
还有,妈妈如果发现这个时间段她没回家,会担心的打好几个电话,可是,未接电话没有一个是她的。
她这样想,扣着手机的力道忽然大了,两个指甲盖往外翻,血也流出来。
此时心中的苦涩,迷惘,恐惧,莫名的被放大,一股郁结之气堵在心口,隐藏的记忆涌入。
……她罕见的心里产生欢喜,大概是因为生日,母亲还说要给她买一个大蛋糕,之前的流浪狗大黄也领养回来。
麻木的眼里才有一丝清明,是情绪波动。
学校和家离的很近。初中上了一节自习七点半就放学了,她走了拐了一个弯又走三分钟到了安怀路,可是警笛声率先钻入耳朵,她抬起头,一种紧张和害怕的情绪让她感觉窒息。
巷子口那里好几辆警车,尽管警戒线拉起来,旁边还是有观众在看热闹,直到一个担架从巷子里抬出来,那只手垂下去,还在滴血。
群众有的突然受不了,也没了看热闹的兴致,知道这是凶杀案了。
“跑过去”!夜寐回神之后只剩下这个念头。
“你这孩子……”
女警看着不知从哪里跑过来的女孩有些复杂,想要阻止,却被推开,白布还是被掀开。
“妈,妈妈。”
当下的人物关系自然清明,女警看了看她,十四五岁的年纪就遭受这些,心疼的把她扶起来,然后挥挥手让法医把尸体带走。
周围的人也尽数被驱赶,毕竟在这里很影响民众生活。
“师傅,那个女孩子怎么办。”一个警察走过来。
家里发生这种事情肯定不能住了,还要去局里供笔录,那个孩子看着也处于精神崩溃的状态,周颜有些头疼。
她走过去想扶起跪在雪地里的夜寐,可是小女孩低着头,怎么也拉不动一点,事情有些诡异,她只好朝后面的徒弟使了使眼色。
谁料她徒弟刚走过来,地上的人突然站起来,推开他们,往一个方向跑去。
后面的周颜反应过来就去追,可是女孩子的速度更快,一溜烟就没有了她的影子。
她好像走了很远,这条街道上的店铺都打烊了,只有一些住户亮着灯。
夜寐感觉头很痛,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在紧紧揪着神经。耳朵里嗡嗡作响,仿佛有无数只蜜蜂在飞舞。这种耳鸣声和头痛交织在一起,让她更加烦躁不安。嘴里泛起一股苦涩的味道,胃也跟着翻腾起来,恶心的感觉涌上心头。
……分局派出所里周颜愁容满面,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一个电话打来,她焦急的问,“怎么样,找到没有?”
“她在怀边一条街道上,不过发现的时候,已经……”死了。
怀边镇离覃安镇很近,只有两公里的距离。
年轻警察看着埋在雪里的女孩儿,他叹了口气,轻轻摇头。
“大动脉割破,失血过多而死,看样子死了大概一个小时。”
法医拂开女孩儿身上的雪,想要发现更多细节,看到手腕多出伤疤心下了然,现在她手里还握紧美工刀,心里还是没有产生过多情绪。
这个位置避开监控,他们也只是凭蛛丝马迹追过来,人却死了,舆论压力怕是更大了。
…………再次醒来她是迷茫的,眼神空洞的环视四周,这,好像是学校?
她,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