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兄,你决意要封剑归隐么?”司马澈凝望着眼前素袍胜雪的年轻男子,颇有些惋惜与无奈。
年轻男子凄然一笑,举目望向天际。
迷离的眸光扑朔不定,却又带着几分无奈而决然。
风华正茂,他器宇轩昂,玉树临风。
颦蹙不定,两弯柳眉黛如远岫,朗月疏星。
流光闪烁,一双眸子宛如溢彩的宝石,熠熠生辉。
恰若青玉的俊脸上折射出柔和的光线,抬眼望去,莹光流转。
风起处,衣袂翻飞,飘飘然若仙。
谈笑间,醉泉浅涌,施施然如灵。
“凌某既难容于武林,又何苦自寻无趣?与日争辉,徒消瘦耳。”
“凌兄正值血气方刚,意气风发,该当挥斥方遒,何必意兴阑珊?世人曲解,又有何妨?人皆笑我痴,我笑人不知。人之一世,但求问心无愧。凌兄又何必为宵小之讹传,封剑退隐,断送锦秀前程?”
“天下芸芸众生,知我者,惟司马兄耳。然人心不古,凌剑天为天下人所不耻,又有何面目存留于世人前?”
“凌兄剑冠江湖,名满天下,隐为武林之尊,虽蒙不白之冤,武林中人仍唯兄马首是瞻,若你一走了之,天下苍生又该何去何从?”
“司马兄谬赞,凌某实不敢当。况江山待有才人出,武林自有后继。”
“但若欲寻一能与凌兄比肩者,怕是难甚登天。”
凌剑天缓缓叹了口气,却不作答。
抬眼望去,天际处暗云涌集,日光黯淡。
良久,沉沉道:“一百三十年了,玉龙枪剑也该出世了。近来白虹贯日,红光满天,星辰离位,紫气东来,看来玉龙枪剑的主人也要出世了。到时候,江湖又将如何呢?”凌剑天久久望着那浓厚的云翳,略带几分忧悒地叹了口气。
一颦一蹙,担忧之情尽现于眉眼之间。
“凌兄终究是放不下天下苍生,不如三思再做抉择。”
凌剑天叹了口气,苦笑道:“司马兄的盛意,凌某心领了,然意已决,而今而后,凌某独守一隅,只与清风明月为伴,行扁舟、赏垂柳,松花酿酒,春水煎茶,与这俗世无争。大千世界,滚滚红尘,看穿了也就淡泊了,司马兄无需多言。”
司马澈轻声长叹,凭眺崖下滚滚靖江。江面上烟雾缭绕,朦朦胧胧,偶尔几艘客船往来穿行,如梦如幻。
良久,司马澈瞥了一眼凌剑天,缓缓道:“既如此,司马某不才,愿随凌兄一同退出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