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言觉得今天的太阳有点刺眼，虽然与平常一样，苍白且没有什么温度。

五号城市每天的天气都由人工调节，但这股从窗户外涌进来的阳光依旧让他感到不自在。他坐在课桌前，双手撑着下巴，眼神飘忽，仿佛与整个教室格格不入。

窥视感，令人作呕的窥视感，这感觉愈发强烈。

林言烦躁的挠了挠自己的头发，露出他白皙光洁的脸蛋。

如果仔细观察，会发现林言的面容精致得有些不真实。眉眼柔和却不失清晰轮廓，鼻梁高挺，唇形微薄，泛着不正常的樱桃红，整张脸仿佛经过精密计算的对称比例，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显得完美得近乎冷淡。只是这份美，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中性气质，让人看不清他是偏向男性还是女性。

这份出众的外貌从小就让他在同龄人中显得特别，可他自己却毫不在意。他更在意的，是周围那些时刻注视着他的目光——它们不怀好意，似乎总想从他身上找出什么不属于“普通人”的线索。

通常而言，这样的长相都应该使人趋之若鹜，但是他那拒人千里之外的性格，没人能在他那里待着超过三句话，当然有个另外，钝感力超强的赵鹏。

赵鹏从前座回过头来，用笔戳了戳他的桌子。

“喂，林言，你又在发呆。说真的，你到底是怎么拿那么高分的？成绩好到这种程度，月考第一是不是就随便考考？”

赵鹏说得没错，林言的成绩在整个五号城市的高中生中都属于顶尖水平。他几乎不用花费太多精力，无论是逻辑推理还是语言分析，甚至体育科目，都能轻松碾压大多数人。老师们喜欢他，称他为“难得一遇的好苗子”，连他平时的冷漠疏离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都开始打赌，林言肯定能进入城市内部，所以格外的偏向于他，长此以往，同学们和林言达成了一个很微妙的距离。

“随便考考，能活下去就行。”林言淡淡地回应，眼睛却盯着窗外出神。

“就这还随便考考，你还让不让我们这种普通孩子活了呀！”

赵鹏叹了口气，满脸无奈：“不过活下去是什么意思？是高考吗？对你还不是手到擒来，我真是不懂你，你这样的天才，怎么会对什么都提不起劲儿。”

林言没有接话。他知道赵鹏不理解他，也不可能理解他——像他这样的人，活着的意义根本不能单纯用“考试”来衡量。

城市中的考试当然不是简单的测验，它会筛选出对城市“无用”的人强制进入矿区，成为有用的人。

到现在林言也不懂，考试就能测试春有用还是无用，简直匪夷所思。

他看着走廊上人来人往，心里却浮现出几年前那个血腥的夜晚。他的家，他的母亲，还有他的哥哥，全都在那个时候消失了。他活下来，只因为——

林言甩了甩头，逼迫自己把记忆甩开。他不想再想那些，也不敢忘了那些，失踪的哥哥和母亲。

一天课程仓皇而过，林言和赵鹏并肩走在回家的路上，街道上人来人往，偶尔有几辆飞车从头顶的轨道滑过。五号城市的街道一如既往地整洁有序，连空气中都带着经过过滤的清新味道，但林言却从来不觉得这里安全。

“今天要不要去西区‘杂货铺’看看？据说老板最近搞到了一批外城来的零件，听说很稀有。”赵鹏兴奋地提议，忍不住搓了搓手，“你陪我一起买，说不定还能便宜点。嘿嘿嘿——”

林言没回答。他的目光被前方街角的一群人吸引了——是监察部的巡逻队。

黑色战斗服的监察官们站成一排，步调整齐地从广场穿过，他们的胸口挂着金属编号，肩上烫金对的等级标识熠熠发光。

林言注意到，这支小队中有一个特别显眼的身影。

那个监察官身材高挑，手里把玩着一颗金属球。他的编号是“4313”，看不清他的等级。这个人带着一丝与其他监察官截然不同的轻松气质，嘴角甚至带着微笑，与整队的冷漠格格不入。

“林言，你在看什么？”赵鹏顺着他的目光望去，语气里透着几分紧张，“那是监察部的人！最近是不是又在抓什么异变者？听说三区昨天有人变异，直接被带走了。”

“不过，你别怕，我听可靠消息说，这种年纪很大的人才会异变，我们还太小呢！你看你看，他们还有枪呢！”

没人真正知道异变的诱因是什么，只知道异变的人们会被抓走隔离，运气好甚至还会回来继续生活，运气差点，也就杳无音讯，查无此人罢了，顺带感慨一声命运多舛，继续生活。面对异变，人们就好像经历过一场重感冒，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不知道。”林言收回目光，语气平淡，但心中却隐隐感到不安。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盯着4313看那么久，但那种被监视的感觉却愈发强烈。

林言和赵鹏并肩走在回家的路上，完全没有去西区淘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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