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时分,陈楚生独自伫立在山坡之上,眺望着京城方向,下意识的用拇指摩梭着刀柄,喃喃道:“也不知道事情能不能办成……”
丑时二刻,正处于顺天府宵禁的时辰。皎洁的圆月映照在冷清的街面,平添了几分肃杀之气。
整座京城的百姓,无人胆敢在宵禁时分上街活动,毕竟大明立法严苛,若是被都察院下属的五城兵马司逮到,不死也必然要脱层皮。
宵禁制度下的京师有一种诡异的安静,若不是各家各户的点点灯火提供了些许的温暖,京师会像鬼城多一些。
此时安静的街道上传来悉悉索索的一阵异响,原来是十几号身着褐色衣服的东厂番子,正在快速前行。
自永乐十八年东辑事厂建立开始,其势力可谓是愈发高涨,虽说建立的初心是为了制衡锦衣卫,避免其一家独大,但现如今其声势已经压过锦衣卫不止一头。所以纵然锦衣卫也可在宵禁时分办案。
但自从失去圣眷开始,锦衣卫整体行事风格已经收敛许多,整个锦衣卫衙门也不复往日的风光。
所以若是遇到夜半时分在京城办案的公人,多半属于东厂。
东辑事厂的大小头目,都是受皇帝宠信的宦官,所以朝中看不惯这帮阉人做派的官员,便扣了个阉党的帽子,希冀着陛下能早日拨乱反正。
而在野的江湖人,则更加肆无忌惮的称之为阉狗。
但在京师,如今的东厂着实令人闻风丧胆,无人敢逆其锋芒。
毕竟京城虽大却都是王土,同样也是东厂老巢所在,对京城的控制力自然最强。
况且近年来只要有丝毫风吹草动,东厂的番子便会出手拿人,凡是被抓进东厂牢房的人,就不见有完整放出来的。
就算家里运作及时也会被折磨掉半条命,所以文武百官无不畏之如虎。
今夜之行由一位大档头外加十几位东厂番子一同办差,规模可以算是十分隆重了。
毕竟民间有传言:顺天、顺天,白日顺天,夜半顺鬼。
白日顺天自然是指听天子的,这夜半顺鬼,说的便是东辑事厂这群不男不女的恶鬼。
往往东厂办案只需派一名番子上门拿人即可,根本无人敢反抗。
毕竟前车之鉴后车之师,反抗的人下场无不惨烈,小命难保不说,还要祸及全族。
今天出动十数位番子,已经是给了天大的面子。
毕竟今日要抓之人,实在非同小可。
只见东厂一行人来到大司空府邸前,啪啪砸门:“东厂办事,速速开门!”
“来了来了。”一位上了年纪的门房,边套上外套,边朝府门小跑。拉开门栓一看,居然是东厂的阉狗们,顿时沉下脸了。
自家老爷是当朝大司空,平日跟东厂的阉党素无往来,这帮家伙骤然登门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作为朝廷正二品工部尚书的门房,自有其底气:“吵什么,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大档头眉头一皱,京城里敢这么跟东厂辑事说话的,坟头草大都两丈开外了。但看在大司空的面子上,还是抱拳道:“东厂办案,还望尚书大人行个方便。”
门房虽不惧东厂番子,但若是对方好言好语的说明来意,自己还要刁难,怕是要给老爷添麻烦的。
只得开口道:“几位请先到偏厅等候,老奴这就去请老爷。”
将一行人引到偏厅,奉上茶水,老仆急急忙忙的跑到卧房,向老爷报告此事。
当朝工部尚书名叫陈秋雨,作为当朝大司空,堂堂正二品大员,倒是无惧东厂这条疯狗。
只是这帮阉狗向来鼻子很灵,隔着百里都能闻到血腥味,今夜必定是来者不善。
陈秋雨做好心理准备,来到偏厅,略微颔首:“几位辑事,不知深夜到此有何贵干啊?”
大档头起身拱手:“下官东辑事厂刘延年,奉厂公之命,来请二公子回去查案。”
“哦?找轩儿啊?不知犬子所犯何罪,竟惊动了厂公?”陈秋雨听说对方要找自己次子陈楚轩,心中顿时不悦,语气都愈发的阴阳怪气起来。
刘延年硬着头皮道:“若是平常小事,自是不敢来尚书大人府上叨扰。只因有人告陈公子谋逆,这才不得不前来请人。”
说是请人,不过是为了好听,实则是要抓人了。
若不是要抓之人是当朝户部尚书次子,何必废话,直接绑了就是,若敢反抗,当场处决即可。
陈秋雨双眼一瞪,厉声道:“谋逆?!你们还真敢扣帽子啊,怎么,陈春风是要跟老夫搏命吗?”
陈春风是当代东厂长督的名字也是内廷的大太监,此时直呼其名,足以证明陈秋雨已经相当愤怒。
刘延年额头已经见汗,但作为东厂大档头,刘延年也经过不少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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