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作时间线跨越天康、章业、和安、承章、太平启圣五朝,本篇主人公出生于承章十三年,死于太平启圣二十七年,历经三朝,享年三十五。)
我还是二十一世纪一个每天准点通勤,兢兢业业上班讨生活的平凡女性时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能有穿越的机缘。网络小说看过不少,各种穿越女的套路桥段也基本了解,所以很快接受了这样一个事实——我的确是穿越了,穿越到了一个国号大齐的架空朝代,成为了只在书本上见识过的古代人。
接受事实和服从命运是两回事,更不代表妥协。我二十一世纪的生活很美满,虽然没有大富大贵,但有和睦的家庭,有能供给生活的工作,有二十五年来建构的人际关系网络。我不想留在这么莫名其妙的时代,我还要孝敬抚养我长大的父母,说到这个我唯一欣慰的就是自己还有一个姐姐,倘若真的回不去,二老好歹不至于晚年膝下无人。
之所以觉得可能回不去,是因为我是穿越女中最平平无奇的那种,没有空间,没有系统,甚至不是魂穿,而是犹如转世投胎一般的胎穿,穿越方式还是最烂俗的出车祸。所以就算我想寻找回去的方法,也只能等长大。
我不仅穿越方式没有特点,身份也普通到翻不起什么大浪。我从蓝茉变成兰茉拉,从社区医院医生的女儿变成游方郎中的女儿,少数值得一提的大概是兰茉拉的母亲是个胡姬,所以我穿越后拥有了姜黄色的卷曲头发和浅蓝色的眼睛,在一众黑发黑眼的人中长大,我这样惹人注意的外貌不是什么好事,好在我的五官随穿越后的父亲,没整出什么鹰钩鼻高颧骨的长相。
兰茉拉是一个游方郎中和一个风流胡姬未经理性思考的结果,不是什么皇室公主或贵族小姐的我自然没有发动手下去找回现代方法的可能。更别提我六岁那年胡姬母亲跑路,九岁那年郎中父亲病死,直接成了孤儿。其实此时我对这个身份已经产生了一些归属感,但不是因为这连抽水马桶都用不了的古代,而是因为那个走街串巷卖那些疗效成谜的药丸来养活我的郎中父亲。他不像我穿越前的誉满社区的父亲那样可靠,反而是个满嘴跑火车的江湖骗子,但他们爱我、为我付出的方式如出一辙,让我无法不感动。
为郎中老爹大哭一场后,我发现了现实问题,我没钱安葬他,而他毕竟养我一场。正当我决定上演经典苦情戏码——卖身救父时,命运的转折点出现了。一个衣着华丽、身份神秘的青年女性出现在我面前,替我殓藏了郎中老爹,然后告诉我跟她走。我受人恩义又走投无路,只能跟她走,走向未知的命运。
那贵妇人将我从家乡带去都城,一路上我也算是开了眼界见了世面,还从她“不经意间”透露的只言片语了解到了她背后的人。她大概是那种大户人家的“花鸟使”,专门负责为府上采买漂亮姑娘。她说我虽然没有长开,但好歹有惹眼的头发与眼睛,兴许将来能长成个美人,于是就出手带走了我。
虽说这样的出路让我免于和母亲一样流落风尘,但一想到这位“花鸟使”的主家可能是个肥头大耳的土财主或者两鬓斑白的老头子我就不寒而栗,只得祈愿自己别长成个美人。最好被分配去做丫鬟,哪怕是洗衣服做厨娘也比伺候老登要强。
果棠——把我带来京城的“花鸟使”并没把我引荐给什么老爷,大概是我年纪还太小,需要好好“培养”?总之我在京郊一座别院被安顿下来,还见到了不少和我情况相似年龄相仿的女孩,都是有胡人血统的孤女。我没得到上城里转转的机会,自然无从领略都城的繁华风光,所以就跟没头苍蝇一样在别院里乱撞。不是说我已经失心疯到不明白古代森严的等级制度对到处乱跑的疯姑娘有多严格,而是失去家庭、找不到回去现代方法的我多少有点自毁倾向了,但又没绝望到要自我了断的程度,所以想借助乱跑这种方法被发现处理掉,说不定睁开眼就能回到现代的家。
我的计划当然落空了,一方面别院的管理并不严格,我到处乱跑又没出园子,所以没人管我。另一方面我在游荡的过程中发现了一些令人不得不在意的事。比如这别院占地极广,品味还十分雅致、低调奢华,应该不属于肥头大耳的土财主。再比如这里名叫“贰品园”,真是奇哉怪也的名字,难不成宅子属于哪位二品大员?
“那倒不是。”在角门堵到我的果棠如是回应道,“这园子的名字,是上一任主人起的,为了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那个人名字中有两个字,代表两种品行,所以是‘贰品’。而她们都是现任主人尊敬的长辈,所以并没有修改这个名字,也没有改变园子的装饰。”
“这倒是一段佳话。”我想这样的情谊即使放在现代也是少见,“果棠姐找我有什么事?”
“你从今日起要学些东西,别再到处乱跑。如果你能派上用场,那你心里那些小算盘不会没有着落。”
她果然要“悉心培养”我,还看穿了我的小心思。事已至此我又不可能拒绝她,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并且试着成为那“能派上用场的人”,以争取主动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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