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愿醒来时车还在开。
窗外挪动的风景是近乎于相同的平坦黄色小麦地。
前座坐着两个人,一位是面容柔和举止优雅的打着哈欠的女性,另一位是一位教书匠模样的先生。
这名看似优雅的女性二十几岁的模样周身是宽松白衣裙子像正午垂下的阴影一样盖在单薄的身躯上。
车内的燥热里莫名混淆进了一个细碎的声响。
女士抬起头。
“咦?临洛醒了!”这女士感慨,却是像感慨从未见过的人死掉一样,神情完全没放在后座的孩童身上。
“开慢点,你把临洛都颠醒了!”女士拳头砸了一下开车的先生。
“没事的,临洛都六岁了能被人叫醒了!”先生反驳。
“水!”许愿,也就是他们口中的临洛开口。
“我不渴,”女士慵懒的仰着头躺在放下的靠背上。
“我渴,”许愿说,喉咙里传出嘶哑的声响。
“咦?说话了,”女士猛的爬起来,粉嫩的拳头急促促的往自己丈夫身上打。
“停车停车,说话了!”
车辆制动声是与许愿头一起拍在前座的靠背上。
许愿一抬头便是女士湿润的眼睛。
“水!”
女士忙从身前的储物柜里取出一瓶饮用水递过来。
许愿接过水便往嘴里灌,四肢乏力且陌生这种感觉逐渐充斥整个身体。
“怎么说话了?”温温软软的声音响起。
女士起身便往后座爬。
“开快点!到最近的城市”女士想起来,扭头对先生说。
这时苏醒时是许愿穿越来意识恢复的第一景色,接下来的大多时日便是在车里度过,窗子的小小一角勾勒出了一个庞大国家最核心也是最本质的架构组成,生产与劳动。
但许愿最先发现却不是繁荣外表下的支撑起整个文明骄傲的工农业体系与强大的基础设施。
许愿所路过的区域,所看到东西无不透漏着贫困与落后,有着与时代间所不可逾越的巨大鸿沟。
“那是什么?”
两年后的一个下午,许愿站在空旷的沙土地上望向一个黑色模糊的砖瓦房,哪里飘出一股刺鼻的气味,似乎是冶炼出的渣子,堆在房屋一角。
许愿目光穿过煤灰飘动的空气,似乎才察觉到这气味的来源默默将鼻腔裸露,不动声色的细致触摸着这个世界最基础最朴实的元件。
身后的女士走来轻轻搂住许愿俯下身子,目光顺着他的指尖望去。
“炼铁的地方。”女士回答。
“嗯,”许愿点点头,转瞬对其放弃了兴趣。
“你和这个小姑娘玩吧!你们可以做朋友,”女士笑盈盈地弯着眉目对许愿说。
她身后钻出一个小姑娘,干黄的发丝恰到好处的打理好,白净的衣裳套在干瘪之上,眸间除却纯真便是胆怯。
“你好!”她低着头说。
“嗯,”许愿点点头,无可奈何的望向远处的天空。
“那妈妈去处理一下工作哦!你让她带着你玩好不好?这次可能要到晚上才回来,”女士说。
“没事,”许愿微笑着回答她。
“嗯嗯!”女士点点头,她向远处的父亲跑去,常见的洁白的衣裙不知觉时就换成了一身厚重像拧起的钢筋一样的工装。
他们做什么许愿大抵能猜到,在此之前路过了许多堪称巍峨雄壮的地方,但都是远远的看看,去看的最多的地方还是这种简陋粗糙乃至张牙舞爪的落后机械,连许愿自己都知道这种东西难堪大任。
“你好!”有人说话。
许愿冷冷的看过去,那个女孩仍胆怯的站在原地,可惜的是护她在身前的女人走了,她的不知所措无限放大到许愿眼中。
“这种东西有人用吗?”许愿指着炉子问。
“有,”女孩回答:“4区的人会用,5区的人打理,可是他们一直没管就这么脏了。”
“有人用还有人打理还以区来分?”许愿愣了愣,诞生出一个荒诞的想法。
“这个社区不会是为了这个炉子存在的吧?”
“那其他人呢?其他人干什么?”许愿看着她的眼睛接着问。
“其他人,管理其他炉子啊?”小女孩面容有些疑惑,天经地义的道理为什么让面前这个富家子弟这样惊讶?
许愿有点牙酸,惊讶来源于对常规认知的否定,但许愿倒还没遇到过现在这种情况。
“那你在干嘛?”许愿问。
“读书?”小女孩的回答里带着疑惑。
“内容是什么?”许愿觉得技校的存在绝非不合常理,在这里也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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