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知景静静地握着手机缩在床头，亮起的手机屏幕上是她和姐姐的对话。

“姐姐，我的书被我妈撕了。”

“还好吗？”

“不好。”

“嗯。”

对话至此没了下文，裴知景瘫在床上失望的扔开手机。

直到门外响起敲门声，裴知景的母亲去开门，叶松予那双淡漠的眸子看进来，阿姨把她迎进门，问她：“阿予啊，来找知景吗，最近知景喜欢看些奇奇怪怪的小说，你替我看着她，让她别看了。”

叶松予微微点点头，淡淡应声：“好的姨妈。”

叶松予推开裴知景的房门走进去，看见裴知景蜷缩在床头，床边的地上散落着被撕碎的书页。窗外的风吹起窗帘，勾起裴知景的鬓发，叶松予关上窗坐在裴知景身边静静的陪着她，裴知景俯身把自己埋进叶松予的怀抱，闷声唤道：“姐姐。”

叶松予拍拍裴知景的脊背：“嗯，我在。”

窗外下起雨，叶松予抬头看向窗外，又侧头看着地上的书页，见怀里裴知景睡去，她站起身替裴知景掖好被角，俯下身子收拾满地狼藉，她看过这些书，描述的是男生之间热烈而张扬的爱情。

叶松予转头看了眼裴知景安静的睡颜，继续收拾地上的书页碎片，收拾完坐在窗边的台子上看着窗外大雨瓢泼中飞过的白鸽。

裴知景的妈妈推开门走进房间，随意的翻看着裴知景书桌上的东西，搜查着不该存在于书桌上的“违禁品”，她钟爱的小说和周边就这样被摔在地上。

裴知景不知何时醒来，掀开被子，头靠在叶松予的肩颈处看着妈妈翻找自己的书桌，毁掉自己的心爱之物，沉默着不说话，叶松予在语言方面颇为笨拙，只能一遍又一遍的低声重复：“别伤心了。”

裴知景的妈妈把地上的东西踢开走到叶松予和裴知景面前，叶松予不着声色的挡住裴知景，裴知景的妈妈却把裴知景拉起身来站着数落。

“你这个年纪要以学习为重。”

“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好，你怎么这么不懂事？”

“你要考个好大学，不然以后怎么在社会上立足？”

“你看看你的成绩，你有什么资格玩？”

无尽的责骂和数落劈头盖脸的砸下来，她的母亲比划着高谈阔论，为裴知景铺垫好了未来要走的每一步，步步不能出差错。

叶松予坐在床边看着一切，她无法阻拦，人家的家务事她没办法插手，裴知景低垂着眉眼接受母亲的批评。

一个小时后她的妈妈骂累了，停下来喘了口气，看见坐在一旁的叶松予笑着道：“抱歉阿予，让你见笑了。”

母亲离开后，裴知景动了动僵直的腿坐在叶松予身边低着头：“姐姐……”

叶松予拍拍她的脊背轻轻说：“没事的，我在。”

叶松予离开后裴知景独自进了画室，一个人坐在画架前拿着笔发愣，待她回过神，纸上已经起好了大致形态，一只大手从黑暗深处伸出，姿势像是掐住了作画人的脖颈，黑白的色调压抑的人喘不过气，一笔一笔添上去的铅笔痕像是作画人的痛苦挣扎。

她放下画笔蹲在地上蜷缩起来，她渴望着自由，盼望有人能把她拉出深渊，像窗外的白鸽般自由飞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