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凉的仲夏夜,蝉与萤火虫总也是不可少的。村子乡间的小路上,一群孩子们在大人的带领下欢快的蹦跳着跑回家,就像是月光下翩翩起舞的精灵。萤火虫的微光点缀其中,蝉鸣如音乐般悦耳。空气中不时而吹来怡人的微风,从每个人的身旁掠过。皎洁的月光如雪般落下,照的整个黑夜都清晰可见,微风掠过漾漾水面,树叶点缀出波纹。恰是如此安逸,怡然如梦般恬静。
剑语村内随处可见的便是铁匠铺,村内灯火通明,不时传来阵阵打铁声,风箱呼呼作响,助使着火焰猛烈燃烧。铁锤不断砸向烧得通红的铁块,铁锤与铁砧之间不断迸发出一串串火星,将其中杂质不断的激发出来。在这里即使是在夜晚,人们依然让炉火保持燃烧着,只为保持着最高的温度。光着膀子的老铁匠顾不得擦拭额头上的热汗,只得用些粗布将头包裹起来。一旁打着下手的学徒偶尔被叫来做下示范,可老铁匠总也是板着脸不说话,只是接过学徒手中的铁锤继续挥动。
小村落的一处偏僻之地,栅栏围起的院墙内,一棵粗大的桐树肆意生长着,茂密的枝叶遮住了小院一隅的天空。树下悠晃的摇椅上老人似睡非睡的轻摇蒲扇,悠闲惬意的感受着来自仲夏夜的微风。一旁躺在的竹簟上少年透过枝叶凝视着斑驳的夜空,如漆似的眼眸中似乎藏着万千思绪。
“仲夏蝉鸣风清扬,稚童竹簟夜悠长。浮生常安命,思来逍遥自在意,往来无异,今朝此景何以堪?来日胜今朝。”老人闭目口中微微吐气哼唱着。
悠扬的歌声在院落中回荡,皎洁的月光如霜般洒落在小院,透过枝叶的缝隙,斑驳的光影落在爷孙二人身上。少年听不懂老人口中的话语,只是伸手在空中挥舞着,像是要抓住些什么似的。可在旁人空无一物的视角下,少年又何曾抓住过什么。
老人名叫翁卜,十二年前的一个冬天他带着孙子翁乡宁来到这里。尽管族长一开始十分反对外来者,但却不忍心将二人赶出村子,于是族长便接纳了他们。起先翁卜是靠着自己占卜算卦的本事在村子立足,随着村民的了解,外加之几次重大预言的验证,如今的翁卜在村子里已然是德高望重的老人了。
“稚童?什么稚童。爷爷,我今年都已经十三岁了!”翁乡宁发着牢骚。
“哈哈哈哈,那十三岁小乡宁,你什么时候才敢一个人走夜路呢?”翁卜一脸慈祥的看向翁乡宁,手中的蒲扇轻轻扇过去,在他眼里翁乡宁永远都是个孩子。
“我……我早就……去年我就可以了。”翁乡宁急忙站起来反驳,露出自己右手上的红绳。那是翁卜去年为他祈福来的红绳,为的是辟邪驱鬼怪求平安,算是本命绳。翁乡宁对此深信不疑。
“哈哈哈,这些怎么能扯到一起去呢,勇敢不是靠外物给予的,靠的是内心。不过爷爷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也对这些东西深信不疑呢。”翁卜轻摇蒲扇,淡淡地说。
“那现在呢?爷爷不相信这些了吗?”翁乡宁不明白,在他的认知爷爷一直在村子乃至周边其它村子里都有名的占卜师,凡是丧葬嫁娶,事宜忌讳,乃至鬼怪乱神之事,大都是要来询问爷爷的。如果连自己都不相信这些,那么怎么让别人相信呢。
翁卜沉默不语,他不知道该怎么对眼前这个不谙世事的孩子解释这其中的道理,若是让他自己领悟,怕是要吃上些苦头才懂得。
短暂的思索过后,翁卜语重心长地说道:“人呐,总是不愿相信,这世间根本没有所谓的灾祸、运气、吉凶。这一切的命运都是掌握在自己手中的,不在天,不在地,更不在他人。占卜算卦不过是给人一种心理上的慰藉,让人对自己、对他人充满信心罢了。”
翁乡宁看了看手上的红绳,不解的问:“爷爷,那这根红绳就是普通的绳子?”他对自己的爷爷总是十分崇拜,自然不希望这根红绳是自己认为的那样普通。
“哈哈哈哈,是,也不是。以后小乡宁就会慢慢明白了。”翁卜看着翁乡宁一脸宠溺地说。
翁乡宁虽是没有听懂,但也并没有选择继续追问。他明白爷爷每次说话都是点到为止,说什么“天机不可泄漏”“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之类的话。
惬意的享受着仲夏夜的微风,一切似乎也不再那么燥热。待翁乡宁沉沉睡去,翁卜则用衣衫盖住翁乡宁的肚子以防着凉。此时门外却传来一阵敲门声,虽只是轻叩门扉,声音却格外引人注意。
村子内各家各户的大门几乎都是大开着的,淳朴的人们一直过着夜不闭户路不拾遗的日子。可也有锁门的时候,譬如六月初二的拜元节。拜元节这一天家家户户都需要关上大门,然后由族长和大人们带领着一群小孩去敲响每家人的大门,以此来送上祝福。
可即便生活在这里十余年,翁卜还是没有习惯。因此无论何时他总是将大门关上,可也只是关上,并没有插上门闩。按照他的思想来说,毕竟门就在那里,如果不关上的话,那也没有存在的价值。因此凡是来人只需轻轻一推便可以进来。可如此深夜,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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