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孤儿的苦难开端
1995年12月,寒冬腊月的滨江市仿若一座巨大的冰窖,凛冽寒风裹挟着鹅毛大雪,在城市的大街小巷肆虐横行,天地间白茫茫一片,气温直直跌破零下十度,哈出的热气须臾间便凝结成霜花。
城市边缘那座破旧孤儿院,于这冰天雪地之中更显衰败凄凉。几栋岌岌可危的二层小楼,墙体油漆剥落殆尽,青灰色砖石裸露在外,裂痕仿若张牙舞爪的蜘蛛网肆意蔓延。院里的树木枯枝残败,在狂风中颤抖呜咽,发出“嘎吱嘎吱”的凄厉声响,似在哭诉着岁月的沧桑与无奈。
宿舍内昏暗潮湿,弥漫着刺鼻的霉味,昏黄的灯光在寒风吹拂下摇晃闪烁,好似随时都会熄灭。十六岁的叶秋裹着一床破旧单薄、棉絮外露的棉被,蜷缩在吱呀作响的木板床上,和衣而卧。父母双亡的惨痛经历,如同一把利刃,斩断了他原本美好的童年,自此,这孤儿院便成了他仅有的栖身之所。然而,每日等待他的,只有干不完的繁重杂役、永远填不饱的肚子,以及同伴肆无忌惮的欺凌。
清晨六点,天色依旧如墨般浓稠漆黑,孤儿院的管理员仿若被恶魔附了身,扯着嗓子,声嘶力竭地吼叫:“都给我起床干活!”那尖锐刺耳的声音,仿若一道凌厉的闪电,瞬间划破寂静,在狭小局促的宿舍内嗡嗡回荡。叶秋从睡梦中猛地惊醒,他双眼布满血丝,酸涩肿胀,昨夜为了完成额外强加的抄写任务,一直熬到凌晨两点,脑袋此刻还昏昏沉沉的。但他不敢有丝毫懈怠,强忍着困意如潮水般的侵袭,以及周身散不尽的酸痛,哆哆嗦嗦地从冰冷刺骨的被窝里缓慢爬起。
他心里满是愤懑与无奈,暗暗诅咒这暗无天日的生活,可又深知无力反抗,只能在心底轻叹一声,机械地跟着大伙行动。孩子们睡眼惺忪,脚步虚浮,仿若一群被驱赶的羔羊,被撵至院子里。叶秋麻木地接过一把掉毛严重的扫帚,踏入及膝深的积雪中,每挥动一下,寒风裹挟着雪粒,仿若刀片般狠狠割在脸上,疼得他直抽冷气。双手眨眼间就被冻得通红,指关节因寒冷变得僵硬麻木,仿若失去了知觉,可只要稍有停顿,管理员那如狂风暴雨般的呵斥与打骂便会毫不留情地倾泻而下。
忙完杂活,七点半,食堂终于飘出一丝若有若无的饭香,大伙排队鱼贯而入。昏暗灯光下,每人只有一碗稀得能照见人影的粥,热气腾腾却又透着股寒酸劲儿。叶秋刚端起碗,还没来得及将那少得可怜的热乎气吸入腹中,旁边突然伸出一只粗壮的手,蛮横地将他的碗打翻在地。
“哼,就你也配吃?”一个高壮如小山似的男孩满脸横肉,此刻正居高临下地不屑瞪着叶秋,那眼神仿若在看一只卑微低贱、惹人厌恶的臭虫。叶秋望着地上迅速冷却的米汤,眼眶瞬间红了,愤怒、委屈如汹涌澎湃的潮水在胸中翻滚。这一碗粥,承载着他一上午辛苦劳作的全部盼头,是他在这冰寒世界里仅有的一点温暖慰藉,如今却被如此无情地打翻在地。他的拳头瞬间握紧,身体因愤怒与委屈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心中有个声音在嘶吼:“凭什么?我要和他拼了!”可理智却如一道紧箍咒,瞬间勒紧他的脑袋,他深知自己身形瘦弱,在这恶霸面前毫无招架之力,一旦动手,只会换来更惨烈的一顿毒打。
“怎么,想打架?”高壮男孩一步跨到叶秋面前,扬起那沙包大的拳头,在空中挥舞了一下,带起一阵呼呼的风声,示威之意尽显无遗。叶秋咬着牙,牙齿咯咯作响,心中的不甘仿若即将喷发的火山,可最终,他还是硬生生咽下这口气,转身跑开,身后传来一阵刺耳的哄笑,那笑声仿若一把把尖锐的匕首,直直刺进他尚未愈合的伤口。
午后一点,叶秋又被派去码头扛货。码头位于城市东郊,临近大江,风势愈发猛烈,仿若一只无形的巨手,肆意拉扯着每一个人,让人站立不稳。江面早已冰封,货船仿若一只只被困住的巨兽,被牢牢冻在岸边。
叶秋瘦弱的身躯扛起几乎与他体重相当的沉重麻袋,双腿仿若灌了铅般沉重,每一步在狭窄摇晃的跳板上挪动,都用尽了全身力气。麻袋粗糙的表面摩擦着他稚嫩的肩膀,不一会儿,肩膀处就皮开肉绽,鲜血渗出,和着汗水浸湿了单薄衣衫。他疼得眼眶泛泪,满心悲戚,望着眼前那似乎没有尽头的跳板,心中绝望蔓延:“这苦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难道我这辈子就这样了吗?”
“喂,小鬼,动作快点!”工头在一旁挥舞着鞭子,鞭子抽打在地上,溅起一片尘土,仿若下一秒就会抽在叶秋身上。叶秋不敢停歇,加快脚步,汗水混着泪水在脸上肆意流淌,模糊了双眼,他仿若置身于黑暗无边的深渊,看不到一丝希望的曙光。
好不容易熬到下午五点收工,叶秋拖着疲惫不堪、伤痕累累的身体往回走。路过一条昏暗幽深、堆满杂物的小巷时,几个地痞流氓仿若鬼魅般悄然围了上来,为首的黄毛一把揪住叶秋的衣领,将他整个人提了起来:“小子,有钱没?”叶秋惊恐地摇头,他身上一分钱都没有,兜里比他的脸还干净。
“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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