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是只飞鸟的时候,总对深海潜游的鱼痴迷,因为得不到。
第一次见到舒闫,是在一次大学同学聚会上,当时被她独特的气质深深地吸引。
从她和洪毅登场的那一刻起,我的目光就没有离开她半秒钟,她的一举一动吸引着我,一言一语,一颦一笑,牵动着我的每一根神经,我的情绪也跟随着起伏波动,荷尔蒙疯狂分泌,她真是完美的无可挑剔,我心想。
深知她这样女生永远将不会属于我,尽管很不甘心但我必须承认她和洪毅是绝配,作为大学里的风云人物,洪毅的大学生活不是我们一般人能够企及的,只能用遥不可及这个词来形容。可现实就是,哪怕别人的生活过得春风得意,连朋友都算不上的旁观者总情不自禁地靠近。哪怕只是作为见证者,或者在他们的朋友面前无条件地宣扬一番别人的成就,就以为自己的生活也向上攀登了一步。其实只是暂时乘上了浮云,谁能保证下一秒不会一落千丈?
那次同学聚会,存在感一直很低的我还是没有硬着头皮强融,以前在班上活跃的人活跃依旧,混的风生水起,他们的人生路上似乎都是鲜花和掌声。而我,永远只是一个见证者,见证着别人的成功,只能在角落为自己加油,那种感觉就好像全世界都放弃了我,但好在我还没有放弃自己。洪毅在聚会上说服了一群人加入他的投资,其实我很不明白,作为医学院毕业的我们,为什么要选择走上创业这条路,就连洪毅的父母身为公立医院的高干也囚禁不了洪毅想要创业致富的这颗心。而他,凭借坚强的毅力和不断积累的人脉走上了创业之路。这一路的心酸苦楚可能只有他自己清楚,旁人永远只看见你风光的一面,而像我这样平静如死水的生活,就连小鱼小虾都懒得来光顾,更何况幸运之神呢?我心想,默默叹了口气。
我以为那次同学聚会之后,我的平静,不,平庸的生活会有些许改变,然而现实总是让我百般无奈。
本科毕业之后我没有选择读研而是毫不犹豫地参加了工作,开始了为生活奔波的日子。以前以为柴米油盐里也可以熬出人生百味,亲身经历后只有日复一日的无聊,没有选择放弃的勇气,因为生活还要继续。
有时候,当我周围有很多人的时候,我会突然不能呼吸,好像有一双强有力的手扼住了我的咽喉,胸腔不停地被挤压,呼吸加快变得急促,严重的时候全身发软,无法站立,这和我小时候一次严重的过敏性休克和数十次掉进池塘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而且发呆的时候那种状态会延长,所以那天晚上我盯着舒闫是冒着失去生命的风险,但是有生之年能看到如此美丽的风景,就算付出生命也在所不辞,而且我能长这么大也已经是一个奇迹了吧。
我没有特别喜欢的东西,但听外婆说起过,在我6年级的时候,有一次在池塘旁边看见一只蓝色翅膀的蝴蝶,竟然追着它跑了一个下午,谁也拦不住,村子里面的人说我是在蝴蝶身上看到了十分想念的人。听说如果有昆虫或蝴蝶停在人的身上,那是离去的亲人在世间的寄托,听到有人对他们的呼唤,于是飞越万水千山从世界的另一端赶来了,很美好的传说。其实,当时的我只是觉得那只蝴蝶居然是蓝色的,从来没见过蓝色的蝴蝶,好奇罢了,要是抓住了还可以把它装在玻璃瓶里塞进书包偷渡到学校在同学面前炫耀一番,风光的很。但是从很早开始,我就开始适应配合别人的表演,我违心地说我以为那只蝴蝶是我的早早去世奶奶,她说要带我去一个地方,果不其然,这样的话得到了村子里人们的怜悯,都说我可怜的很,还没生出来就没有了奶奶之类的话,我的小心思自然也得逞了,这种气质我一直保留至今,依旧是一成不变,如同我那乏味的生活。
楼下出门左转第五家店子“辛福餐屋”是我每天过早的地方,我之所以选择这家店的原因很简单,不过是因为吃的人少,在这一排的早餐店中,只有他家的生意最冷清,但始终也没有倒闭,从我搬过来到现在也有一年多了,还好店子还在,店里一直都是一位老板娘在忙活,胖乎乎的、说话带北方的儿腔让人很有亲切感,但好像从来没见到过老板,我的直觉是这位老板娘的丈夫肯定是个不错的男人,因为她每天脸上都挂满了笑容。店里偶尔会来一位小姑娘帮忙,大概十五六岁的样子,两个人看着很亲密,老板娘管女孩叫“小莉”,其实我也不知道是哪个“li”,女孩总喜欢穿一身淡黄色的裙子,给人的感觉很清新,像茉莉花的感觉,我觉得如果是这个“莉”也很符合她的气质了。
经常幻想再次见到舒闫,像很多电影情节中的偶遇,不需要多么轰轰烈烈,只要会心的一笑便也足矣。然而毕竟也不是一个圈子的人,再次相遇的概率几乎为零,我只能不断抑制自己那可笑的想法,继续进行着我糟糕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