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有脸睡！孙浩然，你摸谁呢？！”尖锐的女声像把刀子，猛地扎进陈长海混沌的意识里。

宿醉的头痛还未消散，这突如其来的斥责更让他心烦意乱。

他下意识地想解释，喉咙却干涩得像被火烧过，发不出一点声音。

恼怒地睁开眼，眼前的一切让他瞬间愣住——这简陋的土坯房，褪色的碎花窗帘，还有眼前这个怒目圆睁，眼眶泛红的女人……

浓烈的酒精味儿混杂着女人身上淡淡的茉莉花香，刺激着他的神经。

他记得，这是她惯用的雪花膏的味道。

他努力眨了眨眼，试图驱散眼前的迷雾，脑海里却不受控制地涌现出无数碎片般的记忆。

夕阳的余晖像血一样染红了天边，破旧的屋檐下，孙浩然的身影被拉得很长，像一个孤独的幽灵。

他紧紧攥着拳头，指甲深深嵌入肉里，感受到疼痛，却远不及心头的万分之一。

他重生了，回到了这个让他痛彻心扉的时刻。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曾经的自己是多么的浑浑噩噩，酗酒、赌博、不顾家，把这个原本温馨的家折腾得支离破碎。

想起前世妻女的绝望眼神，孙浩然只觉得心如刀绞。

他颤抖着手，推开了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

昏暗的房间里，一个瘦弱的身影正坐在桌边写作业，正是他的女儿欣欣。

听到开门声，欣欣抬起头，脸上还带着未褪去的稚气，一双大眼睛里写满了小心翼翼，看到是孙浩然，眼眶瞬间红了。

“爸爸……”欣欣的声音细若蚊蝇，带着一丝试探，一丝渴望。

孙浩然再也忍不住，眼泪夺眶而出。

他三步并作两步，冲到欣欣面前，一把将她紧紧抱在怀里。

“欣欣，是爸爸不好，爸爸对不起你。”他哽咽着，声音嘶哑，胸膛剧烈起伏。

欣欣被他抱得有些喘不过气，但小小的身躯却并没有挣扎，而是伸出小手，轻轻拍着他的后背。

许久，她才带着鼻音说道：“爸爸，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爸爸没事。”孙浩然松开女儿，擦干眼角的泪水，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些。

他蹲下身子，目光与女儿平齐，认真说道：“欣欣，你放心，爸爸以后会好好赚钱，送你上最好的学校，不会让你再受苦。”

欣欣的眼睛亮了起来，小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但很快，她又耷拉下脑袋，担忧地说：“可是，爸爸，你和妈妈会因为没钱吵架吗？”

孙浩然的心再次被刺痛，他抚摸着欣欣的头发，郑重地承诺：“不会的，欣欣，爸爸保证，以后再也不会让你们为钱的事情担心了。”

父女俩温情的对话，在破旧的房间里显得格外珍贵，像是在寒冷的冬日里，一缕微弱却温暖的阳光。

孙浩然知道，他必须尽快改变这一切。

他要让自己的妻女，不再受贫困的折磨，不再为他这个不称职的丈夫和父亲而担忧。

他抬起头，看着门口，心里默念，快点回来吧，徐慧兰，快点回来吧。

木门再次发出吱呀一声，徐慧兰回来了。

她手里拎着一个油纸包，浓郁的烤鸭香味立刻弥漫了整个房间，驱散了空气中淡淡的霉味。

夕阳的余晖映在她的脸上，却显得有些冷峻，丝毫没有被这温馨的场景所软化。

孙浩然看着眼前的妻子，心头五味杂陈。

她还是那么年轻，清秀的脸上带着一丝疲惫，眼神里却充满了倔强和冷漠。

他想上前抱抱她，告诉她自己回来了，告诉她他不会再让她失望，可是，徐慧兰眼中的厌恶和不信任像一道无形的墙，生生地将他阻隔在外。

“回来了。”徐慧兰的声音很冷淡，仿佛是在对一个陌生人说话。

她将烤鸭放在桌上，看都没看孙浩然一眼，就径直走向了女儿。

“妈妈！”欣欣高兴地扑到徐慧兰怀里，小脸在她身上蹭来蹭去。

徐慧兰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柔和，她轻轻抚摸着女儿的头发，语气也变得温柔：“乖，今天有没有听话？”

“有，妈妈，爸爸说要赚钱送我去上学！”欣欣兴奋地说，眼睛里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徐慧兰的目光这才落在了孙浩然的身上，带着一丝嘲讽和不屑。

“你？”她冷笑一声，语气尖锐，“你拿什么赚钱？靠喝酒赌钱吗？”

孙浩然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他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缓一些：“我不会再那样了，我会努力赚钱，让你们过上好日子。”

徐慧兰没有理会他，而是从旁边拿起一个碗，盛了一些饭递给女儿，“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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