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七八年,冬。
自从恢复高考,大量的下乡知青开始返城,这两年可以说是全国知青返城的高峰期。
林文浩此刻也背着行囊出现在了燕京的正阳门下。
看着人来人往的正阳门,林文浩却并未驻足,直接朝着家的方向行去。
林文浩的家在‘无名胡同’。
胡同之所以叫作‘无名胡同’,是因为燕京的胡同实在太多了。
毕竟在燕京有句俗话,叫作‘有名的胡同三千五,无名的胡同赛牛毛’。
‘无名胡同’虽然位于皇城根下,也在正阳门以里,但是却没有起名字。
或许这条胡同在明清时期是有名字的,可是自民国以后,这条胡同便没了名字,只被人们称作了‘无名胡同’,也有叫‘没名胡同’的。
‘无名胡同’不大也不小,东西走向,是一条蛇型长巷。
整条胡同有着十一个院落,这些院落有大院有小院,最大的院落住着十几户人家,最小的院子却只是单门单户。
整条胡同一共居住着近百来户人家,林文浩家便是这近百来户人家里的其中一户。
林文浩家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家庭,原本一家有着七口人的,上有父母二人,下有兄弟姐妹五人。
不过很不幸,五年前林文浩的父亲林北方在支援西南大建设时,在一次炸山开隧道的时候不幸遇难,此后林家便只剩下了六口人。
冬季的燕京很冷,人们通常都在屋里猫着,没有阳光的日子少有人在外溜达的,林文浩回来的途中,在胡同里竟是没遇见一个人。
直到林文浩跨进自家的院门,这才看到了一个人影。
而那人不是别人,正是林文浩的母亲陈玉兰,她正在院里的水槽旁洗着白菜帮子。
两年不见母亲,瞧见母亲在这样的大冷天里洗菜,林文浩不禁有些泪目,哽咽着轻喊了一声。
“妈!”
陈玉兰今年五十岁,是市纺织厂的工人。
听到林文浩的唤声,陈玉兰立时停住了手里的动作,转头望来。
当她瞧见林文浩时,顿时喜极而泣。
“四儿,你回来啦!”
陈玉兰顾不上抹干手里的水渍,便小跑着朝林文浩迎来。
林文浩也是三步迈作两步的向陈玉兰奔去,母子俩相拥在了一起。
良久,陈玉兰捧着林文浩的脸,心疼道。
“四儿,你瘦了好多,下乡这两年很苦吧?”
林文浩笑着拍了拍胸膛:“妈,您想多了,我这是去膘留精,现在锻炼的是一身精肉,看起来是瘦了些,实则却更结实了呢!”
虽然林文浩神情轻松,但陈玉兰却心知林文浩这两年在乡下遭了不少罪。
尽管心疼儿子,陈玉兰却也没有再多言,毕竟林文浩刚刚回家,这是喜事。
“四儿,外头冷,先进屋把东西放下,妈给你做好吃的!”
陈玉兰面上牵强一笑,招呼着林文浩进了屋。
林文浩笑着点了点头。
林家所在的一号大院,就是在进无名胡同以后按顺序数的第一家院子,也是一个中型院落。
一号院是一座三进的老四合院,每进院三座屋子三户人,整个一号院居住着九户人家。
而林文浩家在一进院的北屋,坐北朝南,算是整个一号院里最向阳的房子。
林家很小,总面积仅有五十平方米,却分为了四间房,左右两间为卧房,中间是堂屋,堂屋又分两格,前面是厅,后边格了间小厨房。
房间里,林文浩一边收拾着行囊,一边好奇地朝正在给自己铺床的陈玉兰问了一句。
“妈,今天不是星期一吗,您怎么在家里,没去厂里上班啊?”
陈玉兰一边给林文浩铺着床,一边回答道:“我啊,两个月前就没上班了,现在算是提早退休闲在家啦!”
林文浩闻言,疑惑道:“妈,怎么回事?是不是你们纺织厂的效益不好,上面要求减少工人了?”
陈玉兰轻叹了一声。
“不是,现在不是下乡知青大量返城么,城里的工作岗位安排很紧张,毕竟城里的工作岗位那是一个萝卜一个坑,咱家又没有什么背景关系,你二姐回城后在家排队等了三个多月都没等到分配,所以我就索性把纺织厂的工作岗位让给你二姐了,她现在接了我的位置在纺织厂上班,我就在家接点缝补的散活干。”
听完母亲的讲述,林文浩算是明白了怎么回事。
同时林文浩也意识到了如今城里工作分配指标的困难程度,暗想到自己回城的工作着落恐怕不好找。
不过林文浩脸上并没有露出什么苦楚,他只是淡淡一笑。
“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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