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清晨尚显朦胧的时刻,世界还沉浸在一层雾气之中,叙州城门处此时正呈现出一番独特而鲜活的景象。
那沉重的城门吊桥在“吱呀吱呀”的艰难声响中,极其缓慢地向下放落,每一下摩擦似乎是在庄严地宣告着新一天的开始。
随后,从那幽深昏暗的城门洞里,陆陆续续地走出了几名兵丁。他们个个手持长枪短刀,武器在微弱的晨光中闪烁着暗淡的光泽。
然而,这些兵丁们却都是一副没精打采、萎靡不振的模样,耷拉着脑袋,双眼无神,仿佛被抽去了灵魂。
任谁天天面对着日日重复、枯燥乏味的相同工作,恐怕都难以从心底提起一丝一毫的精神和热情,这着实也是人之常情。
就在这时,一名小军官模样的中年汉子走了过来。
当他看到手下兵丁们这副蔫了吧唧、毫无生气的状态时,顿时气得怒不可遏,瞪大双眼,扯着嗓子大声训斥起来:“都他娘的给老子精神点!”他那愤怒的吼声在城门处久久回荡,惊起了几只在附近树枝上栖息的鸟儿。
不过,尽管他此时怒发冲冠,内心却也十分清楚,即便此刻兵丁们因为他的雷霆之怒而有所收敛,一个个挺直了腰板,装出一副认真专注的样子,但这效果估计也就能持续那么一小会儿。
用不了多久,他们就会再次恢复原状,重新变得懒散懈怠。毕竟,这样的情景日复一日地上演着,大家早就对此习以为常,见怪不怪了。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大部分兵丁就又恢复了那懒散的状态,仿佛之前的振作只是一场短暂的表演。他们又开始松松垮垮地站着,眼神游离。只有一人依旧哈欠连天,似乎怎么也驱赶不走那浓浓的睡意。
就在这一片混乱与慵懒之中,李府管家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地来到了城门处。
他们此行是为了施粥,以展现李府的善心。而且令人瞩目的是,今天李府的二小姐还亲自前来,这让整个队伍显得更加庄重。
小军官见此情景,不敢有丝毫怠慢,连忙扯着嗓子吆喝着,手脚并用地清道,好让李府的人能够顺利通过。
很快,一群面黄肌瘦的穷苦之人看到粥车出现,原本那有气无力的模样瞬间消失不见。他们如潮水一般簇拥着向粥车靠近,脚步声和呼喊声交织在一起。
但在接近粥车时,他们又像是被无形的力量约束着,自觉地排成了四列队伍,尽管队伍内部还因为前后的位置而相互推挤、争执不休,有人涨红了脸,有人扯着嗓子争辩,但好歹是维持了基本的秩序。
李府管家站在一旁,看到这些穷汉还算守规矩,满意地点了点头。
……
在护城河边的柳树下,一名十岁左右的女童正用尽全力推搡着身边草席上躺着的一名青年,喊道:“大兄,大兄——开始放粥了!”
“大萌朝两京一十三省,都在我的肩上担着!天下苍生……”
“你就从了我吧……”
那青年显然正沉浸在香甜的睡梦中,被女童这么一推一喊,瞬间从美梦中惊醒,脸上顿时显出恼怒的神情,大声吼道:“推什么,推什么!”还不耐烦地一把将女童的小手用力打到一旁,然后翻了个身,继续躺着,试图重新回到那未做完的梦里。
女童被青年这么一吼,眼中顿时泛起了泪花,感到委屈,但又不敢再去打搅青年,只能可怜巴巴地望了望远处冒着热气的粥车,又望了望躺在破席子上不为所动的青年,然后无奈地叹了口气,起身穿上那双小泥鞋,迈着步伐,朝着粥车的方向跑去。
过了一会儿,那小小的身影匆匆跑了回来。女童的小脸上满是焦急,她一边奋力地迈动那双小短腿,一边声嘶力竭地呼喊着:“大兄,大兄,粥不多了!不多了!哎呦——呜呜——”
就在她奔跑途中,一个不小心,女童被路上的一土坑给陷倒,整个人向前扑去,来了个结结实实的嘴啃泥。她小小的身躯在地上趴了一会儿,然后迅速爬起来,也顾不上扑打身上沾满的泥土和草屑。
女童继续一边抽抽搭搭地哭着,一边声泪俱下地大声喊叫着:“呜呜,粥不多了,呜呜—不多了—”
“啊~”一声长长的慵懒之声响起,青年在听到女童那急切的话语后,缓缓地睁开了双眼。他先是大大地打了一个哈欠,仿佛要把所有的困倦都随着这口气吐出去,接着伸出双手用力揉了揉眼睛,试图让自己更加清醒一些。
“大清早吵个毛啊!”
随后,只见他在身下的草席上直接来了一个干净利落的鲤鱼打挺,整个身子瞬间就站立了起来。“嘎嘣嘎嘣~”随着他开始活动自己的筋骨,看他这副熟练且自如的模样,毫无疑问肯定是练过两手功夫的。
“小妹,拿上家伙什,跟大兄去进货!”
青年在活动完筋骨之后,将身上那件已经有些发馊的夹衫猛地一脱,露出他精干结实的身子。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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