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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点一
1.幻梦 (1/3)

透过【过去】,我于【此刻】预见【未来】……

漆黑被推开了门扉。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战场。黄昏为地平线所吞没,留给天空最后的血色,如浪潮般铺天盖地,直压到齐骥身前。

他从未见过这般骇人的场景。人类的辉煌被铁骑踏破。皇都,一片火海。白色的大理石无力地坠落在地上,霎时间化作一地齑粉。同族,那些曾经斗志昂扬的战士们,那些战无不胜的战士们,此刻都化成了尸体,铺成昔日皇宫的地毯。他们的血仿佛流进了天空。地上,只有凝固的漆黑,和跃动的火光。

人类的骄傲在这一瞬间,被精灵毫不留情地撕碎。

近处,是皇家卫队成山的尸骸。远处,是汪洋大海般的精灵,喊杀着,向他冲来。

世界末日,大概就是这样了吧……

齐骥缓缓闭上了眼。这片天地间,不会再有恩赐给人类的暖色了。

他就这样,等待着失约的死亡。

喊杀声成了哀嚎,汇成一片,停伫在离他不远的位置。他忍不住睁开眼,心底再一次燃起不切实际的期望——期望着,奇迹能够降临。

“快走。”

灾难的喧嚣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嘈杂的声响消融着,只留这轻柔的女声,如涓涓细流,温柔地淌进齐骥的耳中。他瞪大了眼,却怎么也看不清少女的脸。单薄的罗裙,血色的镰刀,银白的长发,昭示着对方身份的神秘。无论如何挣扎,齐骥也看不清她的脸。那一定是张精致的脸。他想象着,在这一刹那忘却了一切。这具玲珑小巧的娇躯上,一定有着绝美的容颜。双眸定是亮红色,伴着修长的睫毛,折射出狡黠的光芒,如隐匿深林中的珠宝,夺人心魄。鼻梁挺起,酒窝微红,嘴唇也许因疲劳而略显干涩,褶皱,却仍是恰到好处。些许凌乱的发丝贴着额头,额上香汗滴落。他就这样怔怔地想着。

“走!殿下!”少女呼喊着。

齐骥回过神来,慌忙逃窜。他看不见自己逃跑的路,也看不见狼狈的自己。视角被定格在这最后一刻:火海舔舐着少女的衣裙,如狰狞的野兽般,试图吞食猎物。精灵一拥而上,扑向毫无防备的少女。一切开始变得模糊,唯有少女的身影成为晦暗中唯一的光源。她侧着身子,望向齐骥,欣慰地笑了,却又那么伤感,那么惨然。厄难的巨浪下,没有黎明的夜幕中,少女的身躯显得那么渺小,无助。随即,高过少女发梢的镰刀在她手中转动,将齐骥眼中最后的清晰搅浑。模糊之中,他好像看见,少女转过身去,毅然淹没在敌人之中,随他们一道,为这残破却威严的古城殉葬。随即,齐骥仿佛脚下踩空,不住地跌入无底的深渊……

这是……【未来】……吗?

醒来时,他的脸上挂着清晰的两道泪痕。枕头已被泪水打湿,鲜红的凤凰图纹失去了光彩,着上夜的颜色,仿佛哀悼着什么。心里,胸腔中,喉中,都好像被无形的巨物堵住了一般,教齐骥喘不过气来。紧接着,额前,仿佛有尖刀自颅内刻划着颅骨——自内的,无可抵御的,钻心的痛。

我……在哪?

他睁开眼。没有漫天的战火,塌圮的宫殿,只有红与金相伴的天花板,他想撑起身子,却发现羸弱的躯壳竟是如此的不中用,仿佛下一秒就会散架。艰难地将身子扭过些许,齐骥只见得薄薄的白色纱帘外,一众身影攒动着。

“殿下醒了!”一道稚嫩的女声乎地响起。紧接着,整个房间都开始地震,震得齐骥愈发地想吐。这声音很好听,齐骥想着,无奈看不清帘外的事物。一只手掀开帘子,将盛着药的碗递与齐骥。这位侍女应该年长些,她的手很稳,也很粗糙。

下意识地,齐骥将苦涩的药物饮下,随即声音发颤道:

“这帘子挂在这儿干什么?憋闷的很。快点撤掉吧。”

侍女将头扭过,朝外看去,停顿了片刻,最终动手开始卸下帘子。齐骥见状,便安心地躺下,闭目养神。

身体意外地虚弱,仿佛要死了一般。思维也像是被大坝拦住的洪水,汹涌却不得释放。那场梦占据了他全部的思绪,挥之不去。无论花多大的功夫,齐骥都无法将思路转移。无奈之下,他索性任凭那道倩影占据自己的大脑。

在床上又卧病了两日,齐骥终于清醒了些许。小侍女芙兰一脸担忧,握着齐骥的手,同他诉说昏迷期间的事。齐骥一面听着,一面感受着女孩柔软的小手,注视着眼前姣好的面容:乌黑的长发如随轻风微动的薄纱,随着女孩轻快地晃动脑袋而不断摇摆。美眸很是明亮,像清澈的湖泊,折射出光来。脸白净而圆润,手指纤细修长。

他最先问的,便是那白帘。芙兰眼中含着怒意,轻声告诉齐骥:那是二皇子,他的二哥齐桀在搞鬼。闻言,齐骥的心绪倒很是平静。老皇后难产,不幸离世,齐骥的母亲才得了皇后之位。如今,皇后膝下一子一女,实属美满。反观齐桀,孤苦的他便显得尤为凄惨。心生怨恨,做些出格的事来,倒也在齐骥的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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