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慢静静地伫立在窗前,双眼无神地望着窗外那如织的雨幕,心中那股莫名的烦躁愈发浓烈,恰似雨雾般弥漫开来。雨滴猛烈地撞击着玻璃,噼里啪啦的声响如同密集的鼓点,一下又一下,无情地敲打着他那根紧绷的神经,在这寂静的房间里,声音被无限放大,让他的太阳穴也随之一跳一跳地疼。
他对雨的嫌恶是深入骨髓的,那种湿漉漉的感觉,就像童年时那些痛苦回忆的触手,无论他如何挣扎,都紧紧缠绕着他。小时候,雨天于他而言就是噩梦的前奏。母亲在那些阴沉的日子里,仿佛被乌云吞噬了所有的温柔与耐心,脾气变得异常暴躁。而他,弱小无助,总是成为母亲发泄情绪的出口。被责骂时的恐惧、委屈,以及独自躲在角落里的孤独,都随着这雨水一同涌上心头,清晰得如同昨日重现
他眉头紧锁,双手不自觉地拉紧了窗帘,妄图将那恼人的雨声和潮湿的气息彻底隔绝在外,仿佛这样就能守住屋内这一方小小的安宁,他钟情于阳光,那暖煦而干爽的轻抚,总能在他心尖上洒下一丝慰藉,仿若能驱散心中积压已久的阴霾,让他在回忆的泥沼中短暂地喘口气。此刻,他宛如一只受伤后躲在洞穴里的小兽,蜷缩在这狭小的空间,眼巴巴地等待雨停,渴盼天空能再次放晴,让那束象征希望的光重新照进他灰暗的生活。
突兀的手机铃声打破了屋内的死寂,“母亲”两个字在屏幕上闪烁不停,他的手在空中微微颤抖,迟疑了一瞬后,还是按下了接听键。电话那头,雨声透过听筒清晰可闻,格外清晰,好似将他与外面那个清冷孤寂的世界紧紧相连。
“喂,妈。”他竭力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镇定,不带丝毫波澜。
“慢儿,外面下雨了,你那边情况怎样?带伞了没?”母亲的声音从话筒那边传来,隐隐透着一丝关切。
“我没事,妈。”他的目光机械地转向窗外那片灰暗的雨幕,脑海中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小时候家中陈旧的家具和母亲发怒时的扭曲面容。
“圣诞节快到了,你打算回家过节吗?家里都准备了你爱吃的东西。”母亲的话语里满是期待,像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拨弄着他心底最柔软又最纠结的那根弦。
负慢的心猛地一紧,那些错综复杂的情绪瞬间交织缠绕在一起,形成了一张密不透风的网。他是如此渴望家庭的温暖,眷恋儿时记忆中那为数不多的温馨片段,可往昔的伤痛又如同一堵高墙,横亘在他与家之间,令他心生畏惧。
“我不知道,妈。”他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艰难地吐出这几个字,声音里满是犹豫与彷徨,“我可能得花些时间想想。”
“好吧,孩子,不管你回不回,都要照顾好自己。天冷了,多穿点衣服,千万别感冒。”母亲的话语中带着无奈与体谅,这让负慢的心里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
“我会的,妈。谢谢你。”他轻声应道,挂断电话后,手机在他掌心微微发热,而他的心却好似被窗外的寒雨浸透,冰冷且沉重,满是彷徨与迷茫。他不知道该如何抉择,那个家承载着太多回忆,有好有坏,他害怕面对,却又有些期待。外面的雨下的更大了,他不知道自己究竟该不该回家,是否有勇气去直面那个地方。
他像是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软绵绵地躺在床上,将手机紧紧贴在胸口,眼神空洞地凝视着天花板上那一小片污渍,思绪如飘散的柳絮,杂乱无章。每次与母亲的通话都如出一辙,简短而又尴尬,两人都心照不宣地绕开那些尖锐敏感的过往,可即便如此,每次通话结束后,那种压抑沉重的感觉却如同跗骨之蛆,久久不散。
就在这时,手机屏幕骤然亮起,一条短信打破了房间的死寂。如同一束光刺破了房间里的黑暗与沉闷,他有气无力地拿起手机,看到是滑雪社团学姐发来的消息,心尖竟不自觉地颤了颤。
“负慢,下星期大学社团有个招新的滑雪活动,复学后很久没见了一起来放松放松吧,我觉得这会很适合你哦。:-)”学姐的短信字里行间洋溢着轻松愉悦的气息,仿若一阵春风,轻轻拂过他心田,让他心头的阴霾稍稍散去了一些。
他的思绪飘回到初入滑雪社团的时候。那时的他,被现实的泥沼紧紧困住,满心满眼都是想要逃离的渴望。偶然间在社团招新海报上看到滑雪场上那片广袤无垠的洁白世界,人在其中显得如此渺小,那一刻,他突然觉得这或许是个可以让他躲开纷扰、独自静处的好去处。他渴望在那片银白的天地里,一个人静静地欣赏自然的壮美,在寂静中聆听自己内心的声音,暂时忘却生活的烦恼与忧愁。
他的手指在手机键盘上缓慢地敲击着:“好的,学姐,我会去的。多谢你的邀请。”
发送完短信,他轻轻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自己站在雪山之巅,俯瞰着那一片洁白无瑕的世界,周围是死一般的寂静,只有风在耳边轻轻呼啸。在那一刻,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他和这无边无际的雪景,所有的喧嚣与纷扰都被远远抛在身后。或许,这正是他梦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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